第21章 道与玉
这是长时间的修炼,而诞生的某种神莹,根基极其雄浑。
“我真是小觑了天下人。”
黄药师心中反省。
他没想到在一间小小的茶楼里,竟然偶遇这么一位高人。
完颜康笑道:“陆老又有佳作了,那我可得先睹为快。”
陆老展开卷轴,挂在架子上。
偌大的卷轴只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道可道?”
耶律楚材轻喃出声。
“好字!”
黄药师抬目一看,不由得出口一赞。
“喔?敢问这位先生,此字好在何处?”陆老略带得色。
“其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用笔如有神助,一撇一捺皆韵味无穷,一勾一折尽展飘逸之姿。”
黄药师犹如一名老饕见到了顶级美味,移步上前,细细打量。
右手并指成剑,在空中摹拟字迹划拉,感受作者当时的运笔之路。
“其笔法流畅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字与字之间,顾盼呼应,布局巧妙,彰显出一种超脱尘俗的意境,犹如仙人随手泼墨,一气呵成。”
听得黄药师这番点评,陆老双眼睁得大大的,突然一把挽住黄药师的胳膊。
高兴道:“哈哈哈……先生真是老朽的知音人啊。”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莽夫。
都能够看出来这幅书法作品的气势韵味。
完颜康给两人介绍。
“黄岛主,这位便是清心茶楼的东家,陆谨之陆老爷子。”
“陆老,这位黄岛主在江湖上名声可不一般,“东邪”黄药师便是了。”
陆谨之和黄药师互相拱手认识。
江湖五绝的名号,没有让陆谨之变色。
“原来是桃花岛主当面,老朽虽不入江湖,也久闻君之盛名。”
“想必都是些离经叛道的恶名。”黄药师道,“阁下神完气足,气脉悠长,若是步入江湖,名声当不在黄某之下。”
“我从不和人动手。”陆谨之连连摆手。
“我只会点导引练气的东西,对于打斗之术是一窍不通。”
“练气导引是为了求长生,去灾祸,灭病变,逍遥世间。可不是用于与人争斗。在我看来,动手打架那是浪费生命,浪费体能,浪费精气的无谓行径。”
黄药师眉宇一皱,但随即展开。
对方这是道家养生的想法,不是江湖人。
“老朽痴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老朽托大,唤你黄老弟如何?”
黄老弟??
在桃花岛,被那混不吝的周伯通喊“黄老邪”喊多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黄老弟”。
“陆兄的字,实乃书法之珍品,令人叹为观止。”
都因为这一幅字,在内心深处,黄药师隐约对陆谨之产生了一种佩服的心思。
而对于自己认同的人,黄药师并不太在乎称呼上的问题。
“欸!老朽献丑了。”陆谨之看向完颜康,“不知道康公子的看法是……?”…。。
看到陆谨之这么在意完颜康的点评,黄药师也不禁望了过来。
难道他在书法上的造诣比陆谨之还高?
“陆老的字无论是从整体还是细节上,都展现出了高超的技艺和独特的风格,有大家风范。”
完颜康开口称赞。
“康公子,说但是吧!”
“……”
完颜康失笑,这老头还急了。
“但是,此字成也仙逸,败也仙逸。陆老你已年过古稀,追求的应是固本培元,养命延年。可若一直秉承这股飘飘欲飞的神意,容易神髓流逝,骨髓干枯,最终速死速灭。”
完颜康的话很重,陆谨之顿时色变。
黄药师皱眉:,他觉得完颜康在危言耸听。
“你这话言重了吧。”
完颜康淡淡说道:“修行上的事情,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只是说出我的个人意见而已。”
陆谨之似乎对完颜康很信任,追问道。
“康公子可有解决之法?”
完颜康沉默片刻,道:“这样吧,我也来写一个字。”
“请。”
陆谨之立马叫人准备文房四宝。
黄药师和耶律楚材退开两侧,他倒是要看看,完颜康能够写出一个什么字来。
“哦?是湖笔。齐、尖、圆、健,上等货啊!”
拿起毛笔,完颜康打量赞道。
“一品斋的?”
“啊哈,康公子好眼力。”
接着。铺开空白卷轴。
完颜康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国”字,一气呵成。
“国?”
耶律楚材靠近,念了出来。
对于世子会写这个字,他倒没感到什么意外。
“这个“国”字,和正式的官字不一样啊?”
國——这才是如今的广泛写法。
一口人持戈守一,大义所在,持戈守土,杀生成任,气吞山河,慷慨激昂,这就是“國”!
黄药师这时开口,以指代笔,在桌上书写。
國,国,囯。
“我见过这三种写法,其实都是同一个字,同一个意思。”
耶律楚材微微皱眉,将此事记在心上。
——“书同文”还不彻底么?!
同一个字怎么可以有多种写法?
就好比一个国家怎么能有多位君王?
陆谨之凑近观摩,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圈中,一个玉字很简单的书写了出来,堂堂正正。
“我们常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玉,温润,细腻,和美,福寿绵长,代表了天底下所有的美好,蕴含着是华夏百姓的真正是精气神,充满了灵性。”
“晋卿,我问你,说到“玉”,你能想到最珍贵的是什么东西?”
“……”感受到完颜康那有深意的目光,耶律楚材谨慎吐出四个字。
“传国玉玺?”
这几个字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哪怕是漠视世俗礼教、连孔孟都敢暗讽的黄药师,也无法忽视皇权。
【原著里,金大大写黄药师曾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经九窍考证,这首其实出自于明代剧作家冯梦龙的《古今笑》一书,被金大大化用。】
“不错。”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世间至尊至贵的玉器莫过于此!”
“圈中有玉,君子也。”
“圈中有玉,“国”矣。”
经完颜康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明白了这个“国”字的奥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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