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全场已经沸腾了!
陆搅屎棍平常是烦, 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是真厉害!不光准头好,且动作优美, 很是赏心悦目。
而这还没完!
一箭命中靶心后, 他立刻又策马狂奔, 在高速的运转中, 连连射出箭矢, 竟是无一虚发!箭箭都命中了靶心!
左玉已经傻了。
要在高速运动中命中目标可是很难的!更不要提命中靶心了!而且陆岺绕场一周, 射出的十二支箭, 箭箭都命中靶心!
我滴个妈呀!这家伙要放现代, 没准都能成为狙击之王,成为军中传奇啊!
左玉感到头皮麻了!
实在是太精彩了!
实在想不到陆岺这个憨憨居然有这等才能,简直太惊人了!
耳边叫好声不断,大家的热情好像都被陆岺点燃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个憨憨, 那个京中恶霸,转瞬间就成了全场最靓的崽!
陆岺放缓速度, 围着场地又转了一圈。当路过左玉所处的看台时,他见左玉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时, 他下意识地昂起头, 将腰杆子挺直了些。
然后, 便是一个翻身,直接将两脚倒挂在马背上, 在众人的惊呼与左玉的目瞪口中, 十分得意地“飘”了过去。
左玉的眼睛已彻底瞪圆了!
蹴鞠、投壶、骑射、马上花样体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 四肢发达”?这运动天赋,简直绝了啊!
“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压抑的叫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天,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这样倒挂着能射箭吗?”
“这样要也能射中,那真绝了!”
“唉,这小侯爷要是一直这般正经,哪里会愁没人肯嫁?”
“可不是?幸好公主殿下是个讲理的,陛下也仁慈,未强行指婚。不然……啧,不敢想。”
“小,小侯爷也没这么不堪吧?”
向淑兰反驳了起来,“他救过我的命,心不坏的。就是小孩子脾性重了些,觉着倒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讲理。”
“好姐姐,那是他与毕舒有仇,不然怎会替你说话?你想想,前两年,泙京府尹的侄子不小心将他的小帆船弄坏了,他居然带着人打上衙门去,把衙门大门都拆了。”
“可不是?脾气这般坏,胆子还这么大,嫁过去吃点气也就罢了。万一将来惹祸……呸呸呸,这话不好说。但人规矩些,谦让些总没错的。”
“没人肯嫁?”
听了半天的左玉其实有些反感她们这样说陆岺。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陆岺拆衙门的事。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她觉得陆岺虽有些任性,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混蛋。
而且,有点她有些在意。
陆岺真的是她在三次元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现在年岁还不大,可能还少些男人味。但五官在那里,再过几年,长大些了,稚嫩褪|去,那绝对是会让人尖叫的帅气啊!
再者,家世好,人又笨,这样的人怎么会没人嫁?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有贵女又道:“国朝规定,皇亲国戚除非天子下圣旨特许,不然是不大好参与朝政的。”
这话一说,左玉就明白了。她想了想,想起了之前看的大昭律法里,的确有这么一条规定。又想起昔年北契来攻时,陆岺的父亲英国公也曾领兵。但与旁人不同的是,他领兵出征回来便立刻要将帅印上交,平日没有任何职务,只顶着英国公的爵位当闲散人。
说到底就是,一旦跟皇家沾了关系,便不会再有实权了。
有抱负的人自然不想结这样的亲家。虽然当闲散人很舒服,但在官场上走的,有几个想闲散的?
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左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为陆岺有些抱不平。他那张嘴素来没个把门的,想什么说什么,免不了要得罪人。性子这样,再加上大家不想结皇亲,那他做的事少不得要被“加工”,如此一来,天子还好意思给他指婚吗?
这些大人果然够肮脏!
“不过我倒觉得,小侯爷有一片赤子之心。”
左玉道:“那日在毕家门口,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拦下了向姐姐。首辅家的石狮可大着,那样撞上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未想,便给向姐姐当了垫子。这瞬间而发的事,都是靠本能。本能向善,那品性应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姬君说的也有道理。”
几个贵女附和着,但眼里显然还是不认同的。哪怕心好,但天天不务正业,只知吃喝玩乐的男人有什么魅力可言?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了算,可谁不想找个最合眼的?这陆岺,不行。
左玉笑了笑,也未再多说。见向淑兰还要辩解,便是冲她摇摇头。向淑兰也知一个人的印象一旦落下想扭转很难,便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精彩的骑射比赛结束了。这回的彩头依然是天子出的,是一对带飘花的冰种翡翠玉镯。
依然是精品中的精品。这等成色的东西也只有皇家拿得出来,一般在民间是看不到的。
这对翡翠镯拿出来后,一些大臣就嗅到味儿了。相互用眼神示意后,便纷纷打定主意,赶紧将家里的适嫁女的亲事定下来。
皇后、天子赏的东西都适合女子,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再想想今日办的活动都是陆岺最擅长的,这想做什么,还不明显吗?
陆岺今年十六,该说亲了!他们可不想当了小侯爷的岳父却没了前途。天子不改祖制,那他外甥就只能娶小门小户的女子!门第相当的就别想了!
天子站起来,亲自将东西赐给陆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今日的活动也差不多算结束了。
帝后离开后,左林便过来告诉她,他在宫门外等她,让她先去皇后那谢恩,取大礼服。
左玉依言而行。与向淑兰告别后,便跟着宫人去紫宸殿取自己的大礼服,顺便再次拜谢皇后与天子的天恩。
到了紫宸宫,天子身边的公公来传话,“姬君,陛下与娘娘说今日累了,不必再来行大礼,让您早些回去。”
左玉点头,对着天子寝宫下跪行礼后,便让刘芙蓉与花晨接过宫婢递来的大礼服,再次弯腰后,慢慢退出紫宸殿,准备回家。
只是她出了紫宸殿没走几步,便见太子与陆岺从对面而来。她忙侧身,蹲身行礼。
太子倒随和,走到她身边,笑着道:“姬君,起来吧,不必如此拘束。”
“谢太子殿下。”
左玉慢慢起身,但也未抬头。太子笑着道:“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不用这般拘谨,可以抬头说话的。”
左玉这才慢慢抬头,只见一张胖胖的圆脸映入眼帘。
太子皮肤很白,这点跟陆岺很像。眼睛大大的,不像天子,像皇后。身材略胖,但却很高大。元宵相见时,就觉他挺高的,但是现在拿掉面具,距离又挨着近了些后,左玉发现自己居然只到人家肩膀。
这怕不是得有一米九五以上吧?再看看边上的陆岺,嘿,顿觉像个矬子!
好吧,其实陆岺也不矮。她目测了下,他也有一米八以上了。而且,他今年才十六岁,声音都还有些不正常,明显变声期还未结束,所以嘛,应该还能再长一些的。
陆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左玉,待太子说完后便迫不及待地道:“这是刚好遇上的,可不是我主动去找你的,我可没不守信用!”
太子翻了个白眼,觉得手有点痒。父皇谋划半天,让自己带着他过来在这儿“巧遇”。结果这傻子,上来就把话说死了!就这样,还想娶媳妇?
左玉想笑。
但她不能笑,只得道:“嗯,我信小侯爷,我没多想。”
“你知道就好。”
陆岺冷哼着,“我就怕你多想!”
顿了顿又道:“正好,既然遇上了,那就把东西给你吧。伴伴,德贵,将东西递上来。”
德贵与李顺福赶忙上前,将两个檀香盒子递给左玉后,李顺福又弯腰作揖道:“姬君,那珊瑚大,您这样搬回去也不便。晚些时候,奴婢亲自给您送府上去。”
左玉一头雾水,再见德贵将盒子打开后,便惊异地道:“这不是今日的彩头吗?为何要给我?”
“我怎么知道?!”
陆岺的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就像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精致的脸上满是凶悍的表情,而两个耳朵却红红的。
“我娘硬逼着我送来的!说要恭贺你册封!不然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好东西给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陆岺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好歹教了我点东西,我不是那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我就当给你添妆了!瞧你,这好的日子连个镯子都不戴,过得也太寒酸了!嫁去婆家要没钱,会被婆家磋磨死!拿着,以后卖了换钱,多给自己买点好东西!”
孤的拳头硬了!
太子在边上磨牙,手痒得不行!很想一拳头打死这蠢货!他们一大家子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结果这混蛋上来把天聊死了不说,居然还说要给人添妆?!
你特喵的给谁添妆不好,给自己心上人添妆?!还说出来!这不就是告诉人家,你对她没意思吗?
左玉汗毛都竖起来了!
公主为什么要逼着陆岺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这些东西不光珍贵,且意义不凡!这是彩头啊!哪有将荣誉送人的?这是要做什么?!
透过流珠,她审视着陆岺。
陆岺被她看得心砰砰直跳。没了幕篱,只隔着流珠,其实她的表情、她的脸是看得很清楚的。
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很黑,明明水汪汪的,可却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
陆岺对上她的眼睛,心跳就加速,根本控制不了。有种想回避,甚至想跑的冲动。
怪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左玉是被什么妖狐附体了吗?是了,是了。自己被她打了,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还想跟她玩。这不对劲,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左玉慢慢低下头,福了福身道:“这是小侯爷的彩头,君子不夺人所好,还请小侯爷将东西收回。”
“这是我娘让给的!”
陆岺一听她不要,顿时急了,“你不拿回去,她打我!”
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里还红着呢,都怪你!”
“这,这怎么回事?”
左玉已经想跑了。她又不是傻子。今日公主的种种异常,还有现在这举动,这分明是看上自己了啊!
到底为何会看上自己,她不清楚。但有件事她清楚,这礼物不能随意接下。
长公主多聪明的人?让儿子亲自来送东西,摆明是想跟她要个态度。这事,她不能轻易应下。
虽然她也知道,想不嫁人在这个时代比登天还难。但是如果真要嫁,那就得好好算一笔账了。
嫁太子是不可能的。别说没可行性,便是真可有,她也不想一辈子幽居深宫。
而眼前的陆岺……
不得不说,他其实挺合适的。通过向淑兰以及花灯的事,她也觉得陆岺的人品绝对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可人这东西吧,不被逼到份上,在大事上还真难下决心。
尤其是,在这古代,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大昭虽允许和离,但和离的代价并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的。自己那便宜爹就是个势利眼,真和离了,她可不觉得他还能开开心心地接她回去。
向姐姐得亏是有皇家庇护,毕舒又严重失德,不然和离了后,日子哪可能这般好过?即便如此,向淑兰受的言语嘲讽也不少。也得亏她现在坚强了,不然怕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所以,这事她不能轻易应下,她还得想想。而且,她对陆岺没有半点男女间的心悸,这个男孩虽任性,可却不是坏人。这样欺骗、利用他,她会觉得自己很卑鄙的。
“公主为何要打你?”
所有的思绪一瞬间从脑海飘过。回过神后,她便故作惊讶道“因为我?”
“怎么可能是因为你?!”
陆岺的声音更大了,边上的太子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
前后不一,表弟,你真的不善撒谎。
“算了,你别问了。这东西给你了,珊瑚晚点送去。”
“我不能收。”
左玉福了福身,道:“谢公主与小侯爷的好意。但其实我有钱的,只是我遵循圣人教导的勤俭简朴,故而不喜华衣美服,也不爱首饰金银。”
顿了顿又道:“请小侯爷代我向公主殿下转达谢意,请您告诉她,左玉在家一切安好,没有什么苛责之事,她的心意左玉心领了。只是此物贵重,左玉不敢收。”
“你这人是不是面做的啊?”
陆岺听这话就不爽,“那张老婆子在我家就敢陷害你,你真当自己能掩饰过去啊?逞什么强?收下便是了。”
“小侯爷。”
左玉肃了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本东西我本就不该收,还请您拿回去吧。”
“表哥,你看她!”
陆岺拉着太子,指着左玉,“是不是越来越古板,越来越像个老学究?”
蠢货!
太子在心里大骂着,“人家是看出姑母的心意了,这是在拒接嫁给你!”
没救了,完了!果然不行啊!
“表弟,你胡说个什么?”
心里知道完了,但面子上的事还是要维持下的。太子尬笑着,“姬君恪守君子之道,有何不对?这就叫古板?”
说着便冲左玉抿嘴笑了笑,道:“姬君,姑母很喜欢你,所以才想让表弟将彩头给你。长者赐,不敢辞,姬君不若先收下?不然表弟可没法交差了。那日元宵回去,他替我受了杖刑,好不容易才养好的。”
太子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他长这么大,还难得见他这般执着,想来是非常想回报姬君传授之恩的。”
“被杖刑?”
左玉愣了下。但想想,他带着太子出来,只要皇帝和长公主脑子没坑,那肯定是要往死里教训的。
毕竟,有些事做了无伤大雅,最多被笑话;但有些事,便是开个头都是罪过了。
但想想,若不是自己激将他,他也不会猜一|夜灯谜。如果早些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再想想元宵时,天气极为寒冷,他就为了一个自己都未应下的约定猜了一晚上……
想到这里,心竟有些发软,有些强硬的话竟是说不出口了。她想了想,便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可不能像今日这般,又是蹴鞠,又是投壶骑射的了。”
陆岺本想插话的。但李顺福一直在背后拉自己衣服,要以往他保准要骂人。但现在,他不知怎么了,就闭嘴了。
只是表哥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叫自己很执着?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贱一样,求着要报答她一样。自己只是生气她这般看自己,不想当她嘴里的小人罢了。
听到表哥这样说,他真忍不住下去了,下意识地想反驳,但等左玉这句话一出口后,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下。意识到自己笑了,他忙又肃了脸,看了看别处,轻哼了声,“我身体好着呢!区区几下杖刑罢了,没什么的,不用你假好心。”
太子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你这坑逼玩意还能再坑一些吗?!
他暗示左玉,不用吃婆婆的苦;暗示坑货只为她一人执着,结果这货一开口,全毁了!
就,就气死人的玩意啊!有木有?
讲真,他读书都没这么累。在短时间内想出以退为进的法子来圆场,他容易吗?!
毁灭吧,孤累了。
弟弟是当狗还是当啥,他不管了。
“呵呵。”
左玉笑了起来,“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说着便是福了福身,“殿下,请容臣女告退。”
“姬君,请。”
太子还能说啥?天都聊死了,再说下去,只会更糟糕!
“嗳,嗳,东西你拿上啊?”
陆岺见她不拿东西就要走,忙追了上去,“你不要,母亲会责怪我的。”
“你被殿下责怪与我何干?为何我要因为你会被责怪就收下东西?”
左玉停下脚步,看向陆岺,“侯爷,请留步,莫要纠|缠了。”
纠|缠两字入耳,陆岺立刻就跳了起来,“谁纠|缠你了?我说了,我再找你就是小狗!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你以为我舍得将这些东西给你啊?还不是怕你在家里受继母苛责,只能吃些青菜豆腐,你瞧你瘦的跟竹竿一样……”
本又迈开脚步的左玉听到这嘀咕,不由又停下了脚步。没回身,过了许久,才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
顿了下又道:“你回去跟殿下说,左玉谢她的厚爱。只是彩头珍贵,乃御赐之物。若非真心喜爱,必不会对其呵护。如此,珍宝失色便是欺君之大罪了!”
左玉说罢便也不再等陆岺回应,带着花晨等人匆匆离去。
“这都说的什么鬼话?”
陆岺嘀咕着,“听都听不懂。”
回到太子身边,将左玉的话复述了一遍,本已无精打采的太子一听这话,当即原地满血复活!
一把抓住陆岺的肩膀,道:“她当真说了‘若非真心喜爱,必不会对其呵护’这样的话?”
陆岺蹙眉,“说了,我记性还好,一字不差。不信你问德贵。”
太子看向德贵,德贵连连点头,“姬君是这样说的。”
太子想了想,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陆岺的肩膀道:“绝处逢生,绝处逢生,还有机会啊!哈哈哈!”
陆岺都糊涂了,这到底啥跟啥啊?
太子见他那糊涂样,便是抿嘴一笑,“话是说得很绝了,听着好像没机会了。只是若不在意,又何必纠结真心不真心的?哈哈!好,父皇交给我的事完成了。”
他又大力拍了拍陆岺的肩膀,道:“小子,记着,你永远欠哥哥一个情!”
陆岺一把甩开他的手,忍不住道:“你们今天到底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对劲?!说的话都好奇怪?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娘也这样……便是舅舅与舅母也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别,别告诉我,左玉其实是我妹妹?我真跟娘说的那样,是捡来的?还是,其实我是镇国公的儿子?!”
笑着的太子笑容顿时凝固了。
他瞪着眼,着实想不通,为何陆岺的联想总是能这般毫无逻辑?真的是一点逻辑都没有!旁人要做到这点都很难哇!
他扬起头,看着被宫墙分割开来的天空久久,最后又笑了。
他低下头,走到陆岺身边,拍了拍陆岺的肩膀,肃了脸,道:“不错。要是你运气不错,你的确是要给镇国公当儿子,还要喊他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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