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珮容回过头，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瓷片，心头没由来地一慌。

众人的目光也被茶盏摔碎的声音吸引过去。

轻雪一面示意小丫鬟过来清理，一面笑道：“岁岁平安。”

陆芷沅看到楚珮容愣怔站在哪里，以为是因为在她的生辰宴上，又是在陆清风他们跟前摔烂东西，有点尴尬，便走过去问道：“王妃，有没有伤到你？”

楚珮容回过神，堆起笑：“没有，也不知怎的，好好的杯子就摔烂了。”

小丫鬟已把碎瓷片和四溅的茶汤扫干净，轻雪拿了新的茶盏过来。

徐娘子匆匆来到园子，向祁渊禀报：“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送贺礼给华侧妃。”

祁渊带着楚珮容和陆芷沅到前院正厅，张和带着几个内侍监等在厅内。

看到他们，张和让内侍监把手里捧的礼盒放在几案上，笑道：“殿下，华侧妃，宫里送了点贺礼庆贺华侧妃生辰，陛下还额外赐了一套竹节碧玉茗器。”

他把其中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那套茗器。

陆芷沅跪下谢恩，祁渊请他们吃茶，赏了银子，客套了一番亲自送张和到大门口。

陆芷沅看到贺礼都是珍贵之物，不安地对楚珮容道：“妾身只是殿下的侧妃，陛下如此厚赐，妾身惶恐。”

楚珮容笑道：“父皇既赏赐了，你就收着，有什么可惶恐的？”

“妾身担心会被说僭越。”陆芷沅道。

去岁她在茂陵守陵时，宫里也有赏赐了

生辰贺礼，不过是一串楠木佛珠，两本佛经，还有两匹素色缎子。

而此次张和带人送来的贺礼，除了建昭帝的碧玉茗器，还有玉镯金钗，花软缎，织锦缎，已经超出了恩赏侧妃的礼制。

楚珮容想起祁泓告诉她建昭帝的话，意有所指道：“你是南越的和亲公主，不是普通的侧妃，且这是父皇亲赏的，谁敢说僭越？”

陆芷沅早就明白，建昭帝的这份贺礼，是赏给南越看的，她是担心楚珮容会多想才那样说，既然楚佩容也知道，她也就松了口气。

三人回到园中，祁泓已把画收了起来，说是回去再上色。

陆芷沅同陆清风坐在一处，告诉他建昭帝赏赐的贺礼。

陆清风问她去岁生辰建昭帝赏赐了什么？

陆芷沅低声道：“陛下赏赐了佛珠和经书。”

陆清风笑，“看来我们这次来，还是有些好处的，你的生辰贺礼都多收了些。”

陆芷沅不知如何答话，只沉默地望着那边正在上菜的丫鬟婆子。

一时宴席摆好，众人各自落座用膳。

因有叶寒舟和陆清风在，楚珮容和祁泓也不敢如往时般说笑畅饮，大家安静地吃完，各自回去歇息，待天黑之后去赏花灯。

陆芷沅回到倚翠居，让茗玉和闻春她们把若收到的贺礼收好。

听夏去小厨房端药给陆芷沅，守在外头的长平看她眼睛红肿，不解地问道：“不是去见你阿兄了吗？怎么还哭？”

此番来的南越使臣

团，不仅有陆清风和陆少潼，闻春和听夏的父兄也来了，晌午时陆芷沅让她们去同父兄说话吃饭。

“我高兴。”听夏回他，揉了揉眼睛自去端药。

长平不解，难过哭，高兴也哭？

陆芷沅喝了药，看着时辰尚早，便歪在软榻小憩。

迷糊中她感觉有人在她腰间弄着什么，睁眼看是祁渊，他正低着头，似乎在系着什么东西。

她撑起身子，想去看那东西。

“醒了？”祁渊笑道，伸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

陆芷沅这才看清祁渊在她腰间系的东西是枚玉佩，只是这玉佩有点奇特，中间是黄玉雕成的鱼形玉佩，外头是半圈羊脂白玉的玉环。

她觉得中间的鱼形玉佩甚是眼熟，拿过来细看，诧异道：“这不是我们在应州买的双鱼佩吗？”

祁渊从他腰间拿起系的玉佩，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他把他的玉佩和陆芷沅的放在一起，外头的半圈玉环合成了一个玉环，而双鱼佩也合拢在一起。

“是我们在应州买的双鱼佩，我让匠人加了玉环在外头，玉环同心，双鱼相伴。”

他抱着她，又切切问道：“这是我送给阿沅的生辰贺礼，阿沅可喜欢。”

陆芷沅看着系在腰带上的编绳，心中腹诽，都已系好了，她还能说什么。

但看到他热切的目光，她还是温颜一笑，“喜欢，多谢师兄。”

她想起宴席散时，他说要去找杨易谈事，便问道：“你不是找杨统领

吗？怎么就回来了？”

祁渊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已经酉时了，我过来接你去赏花灯。”

陆芷沅一惊，“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你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会。”祁渊道。

他说话时明明很正经，但陆芷沅却蓦然想起他昨夜是如何折腾她的，脸上顿时就滚烫起来。

“怎么了？脸这么红？”祁渊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没事，可能睡多了。”陆芷沅拨开他的手，叫茗玉和闻春进来给她整理妆容。

他们到前院正厅时，楚珮容正和关羽舒，顾月澄说话。

陆芷沅诧异地看着关羽舒和顾月澄，“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顾月澄笑道：“臣女恰巧在街上遇到关姑娘，她说来王府，就带臣女过来了。”

恰巧？

陆芷沅向关羽舒望过去，关羽舒心虚的转过头躲开她的目光。

陆芷沅没有戳穿她，左右看不到庄宜，笑问楚珮容：“庄宜呢？”

楚珮容道：“祁泓带她去太傅府了，待会我们过去同他们会合。”

她向门外望去，祁渊站在廊下，和杨易，还有一名虎豹骑的领队不知正说着什么，说了许久，杨易二人才离开。

祁渊进来道：“走吧，我们去接先生和陆师叔。”

陆芷沅刚走出正厅大门，虞氏姐妹就跟了上来，她们手中皆拿着长剑。

陆芷沅和楚珮容的目光都落在她们的长剑上。

虞氏姐妹虽是陆芷沅的护卫，但除了出远门，或是情况危险，她们

才拿长剑，素日用的是隐藏在袖中的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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