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宝贝
“好。”陆芷沅也轻声地应道。
晚上,祁渊回来,他们用过晚膳,陆芷沅拿了本《太史公书》到隔间榻上坐下,闻春细心地在她腰后垫着引枕,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她刚看了两页,祁渊也过来了,坐在矮几另一侧。
陆芷沅问道:“今晚没有奏章文书要批复了吗?”
祁渊挑眉看她,“我发现你有点像先生。以前我在书院念书时,偶然空闲,先生就问我,教你的书都背了吗?讲义都领悟了吗?怎么,我是不能空闲下来吗?”
陆芷沅也挑眉,“谁让你夜夜都伏案忙碌?你这个忙人,居然能空闲下来,谁能相信啊。”
祁渊笑着向她靠过来,伸过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脸颊。
“叶娘子说过,你会在四月份临盆,我要赶在四月份之前,把事情安排好,到时就可以多陪着你。”
陆芷沅放下书,抓住他放下的手,张开自己的手贴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她的手在他掌中显得小小的。
祁渊的手指一拢,握住她的手,“师娘说,女子生孩子的时候很痛苦,所以我要陪着你。”
他的手掌很暖,这两年也几乎不带兵出征了,甚少拿兵器,掌中的老茧消掉了许多,变得柔和起来。
陆芷沅靠过去,用脸颊蹭着他的手,如小猫撒娇一般,“好。”
她娇娇软软的模样,看得祁渊眸色变暗,但看到她隆起的腹部,祁渊只得吸了口气,换了话头,“
今日魏大夫上书给父皇,说自己年老多病,不能再为朝廷分忧,他向父皇乞骸骨。”
陆芷沅一怔,“陛下如何答复?”
“父皇要我决定。”祁渊道。
陆芷沅慢慢坐直了身子,把手从祁渊手掌中抽回。
魏玄英是朝中重臣,他的去留,建昭帝却让储君决定。
历朝新帝继位时,都会用几个老臣来稳定皇权交递带来的动荡。
建昭帝这是……
“那你的决定呢?”陆芷沅又问道。
祁渊手臂曲着撑在矮几边,垂下了眼眸,“我举棋不定。”
“魏玄英是个很好的御史大夫,大体上能以朝廷为重,楚成敬还在的时候,也对他有几分忌惮。”
“但在处置魏氏一案上,他私心太重,明知祁衡和魏氏做下了诸多恶事,紧要关头却称病退缩。”
“所以我担心,日后再遇到紧要之事,他会因为私心而犯错。”
陆芷沅听完,温言道:“但他最后也亲自把齐王送到了掖庭狱。”
祁渊道:“那也是我逼他站出来的。”
陆芷沅笑道:“但他总归也站出来了不是?”
“人无完人。于公,他是朝中重臣,于私,魏氏是他的至亲族人。你看到的只是魏氏犯下的错事,而他看到的还有血脉亲情。他犹豫,回避也是人之常情。”
“齐王殿下是魏氏最后的指望,他最终还是亲手把这份指望掐灭,这是难能可贵的。”
“顾郎中也是忠臣,来日他或许能接替魏大夫的位置,但
眼下他根基太浅,朝廷又补充了许多新的官员,没有一个有根基的老臣压着,容易出乱子。”
“若是有魏大夫出面,和顾郎中一起,帮你管着那些官员,而你只需管着魏大夫和顾郎中,岂不轻松很多?”
“还有一点,顾郎中是难得的人才,但长久处于高位,手中握着权势,若没有牵制,就如脱缰的马儿,将来如何,可不好说。”
祁渊抬起了头,眉宇间的凝重随着陆芷沅轻柔的声音,一点点退去。
陆芷沅说完后,他从矮几上伸过头,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带着笑意道:“我的沅宝就是一个稀世罕见的宝贝。”
他说着,想起一事,“父皇问我,我们几时告诉外人你有身孕?”
陆芷沅抚着肚子,“我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能瞒到几时算几时。”
祁渊道:“都听你的,如今天冷,又准备到元正了,也不用出门。”
陆芷沅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师兄,我和师娘想去看看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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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沅和楚珮容,兰氏在一个雪停的日子来到了化生寺。
云空大师把她们接了进去,带到祁泓修行的禅院,祁泓并不在禅院中。
“尘德应该是去碑林了,他时常去碑林的,贫僧去请他回来。”云空大师笑道。
“不用了,我们过去就好了。”陆芷沅道。
楚珮容道:“外边冷,你若是不小心冻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芷沅把藏在灰鼠斗篷下的小手炉
伸出来,“妾身穿得厚,还带着手炉,不会冻着的。再说,妾身许久没有来碑林了,也想去看看。”
于是茗玉和闻春一左一右地护着她,跟着云空大师往碑林去。
她们跨出后院墙的门时,远处的红腊梅林先映入眼帘。
冰天雪地中,一簇簇绽放的红腊梅,如跳跃的火焰,连绵成片,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兰氏呀的一声,“这梅花开得真好,去年先生带我来看过,今年先生忙了,都忘了此处的梅花了。”
去年……
陆芷沅的右手搭在小手炉上,火炭升腾上的热意温暖着她。
去年庄宜封为郡主的时候,在此庆贺,她被楚氏的人羞辱,被楚后罚跪在梅林的雪地中。
如今,楚成敬等人被斩首,楚后也被废为庶人。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人和事,唯有这片红腊梅林,兀自如期绽放。
“尘德在那边。”云空大师指着旁边碑林中的一处。
陆芷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碑林深处,一块耸立的碑石旁,有个僧人站在那里,他低着头,似在观摩碑石上的字体,她只看到他点着戒疤的头。
陆芷沅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她随着楚珮容和兰氏慢慢走过去,一直走到祁泓身旁,祁泓才发现有人过来。
他转过头,看到楚珮容和兰氏,先是一愣,再看到后面的陆芷沅,头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似乎有些尴尬,但很快地,他就垂下眼帘,双手合十向她们道:“阿
弥陀佛。”
陆芷沅向他还礼,抬起头时,发现他方才观摩的碑石有些眼熟,再一细看,是刻着卫夫人《近奉帖》的碑石。
宝子们,很抱歉,前几天住院后,回来身体一直觉得疲惫,精力不如之前,每天要费很大的劲儿才写出一点。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身体状态,这段时间先保持一更,尽量两更,等到身体恢复后,再保持两更,望你们能谅解,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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