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剑送走警车，发现外面只有刘珊、赵非、丛众在聊天，对刘珊说：“于老三呢？”

  刘珊回答：“他带姑娘们出去吃饭了。”

  萧问剑继续问：“你怎么没和他去？”

  刘珊不以为然地说：“他去泡妞，我去干嘛？”

  萧问剑好奇地问：“你不是他女朋友？”

  刘珊笑了：“当然不是，但我们家的老爷子，和他们家的老爷子，都希望我们在一起，我们只得被迫演戏。”

  萧问剑大惊：“靠，有钱人就会玩，丛经理，设计方案定了没有？”

  丛众说：“丁工说，意见都收集好了，他回家设计去了，晚点联系你定方案。”

  刘珊又说：“萧问剑，我要了赵会计的联系方式，我会投资一百万的，另外，除了健身房，我再动员于老三投资一百万。”

  萧问剑摆手拒绝：“你们俩先别投资，我还没有答应呢！”

  一台警车停了下来，骆小英下车。

  萧问剑好奇地问：“骆姐，你怎么来了？”

  骆小英说：“带我转转！”

  萧问剑挥挥手告别刘珊，带着骆小英简单地转了一下，两人站在恒温恒湿房的阴影下，面对空地，开始聊天。

  骆小英说：“你这还什么都没有啊。”

  “是，刚租下来，还是空地。”

  “蔡小南给你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

  “我让他打的。”

  “啊？”

  “其实，你这样找一个正处级领导调查，并不合适。”

  “正处级？他不是副局长吗？”

  “他现在是高配的正处级溪东市副局长，但他以前是南城分局党委书记，这时就是正处，组织部也向区人大提名了南城区副区长兼分局局长的职位，但他是前市人大副主任黄定川的女婿，又是市局副局长黄小民的妹夫，人大的老家伙们认为这完全是裙带，一直没有批，他只能以分局党委书记的身份主持工作，现在看来老家伙们的眼光还是毒辣的，黄氏父子被你乱拳打个半死，蔡进南也没脸在南都城混了，到溪东市做一个正处级高配的副局长，溪东的局长过几年就退休，他是盯着这个职位去的。”

  “别，别，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只对我父亲的案子有兴趣，我查了南境西郊宾馆的监控，2008年6月19日凌晨，司机王有财和大队长云思夏开车出去过。”

  “你有什么发现？”

  “他们回来后，轮胎被压得更深了，我找人用同样的车，测试过轮胎变化情况，后备箱里增加了45至50公斤左右，如果是美元，约在300万至500万之间，取中位数，应该是400万美元。”

  “这些都是猜测和推理，有没有直接证据？”

  “我听一名姓侯的辅警讲，他们在包围圈外侧，发现了一台小货车停在马路边，正准备抄牌，南境市公安局缉毒支队副支队长熊有福出现，让他们两人走了。”

  “然后呢？”

  “然后熊有福检查发现，这台小货车有六百万美元，这时云思夏和王有财来了，于是每人分了两百万。”

  “他们为什么会同时发现？”

  “很简单，我给你看过容自昌的报道，卖方的货和买方的钱，相差巨大，熊有福和云思夏两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都回现场检查。”

  “我听说傅从军并没有承认。”

  “很正常，他还有半年左右就出来了，不想节外生枝。如果承认了，罪只会更大，没有任何好处。”

  “你这都是猜测和推理，我需要证据。”

  “熊有福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副支队长，开车会全家失踪？他们家的钱，全部取为现金，连卖房子的钱总共三十多万，都取为现金了，但现场只发现少量现金，不到一万，绝大部分现金失踪，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金蝉脱壳。”

  “银行有冠字号，这个可以查。”

  “冠字号？”

  “你可以问银行。”

  “你能查吗？”

  “萧问剑，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想查什么就查什么，肯定要报领导批准。熊有福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调查他没有足够的理由。”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我听说有些省厅，有金蝉计划！”

  骆小英大怒：“这绝对不行，金蝉计划只有厅领导批准才能查阅！”

  萧问剑向骆小英介绍了南境的肖蒙、肖想、计安国、黄炳南，觉得计安国最值得信赖与合作。

  骆小英说：“萧问剑，你别查了，我来吧，领导已批准我调查这个案子，你安心搞你的中药和针灸。你那个追影软件，他们也给我说了，我会投资一点。薛万这次死定了，他是谋杀王团结一家四口和项实的主犯，薛彻是给云家作伪证，怎么处理，要看领导的态度，周慕云周慕玉姐妹的责任，基本查清，云思秋已死，云思青的责任是最小的，他是被周慕玉利用。云展鹏已是癌症晚期，时日不多。”

  “周慕云和周慕玉是按杀人处理吗？”

  “周慕云是主犯，周慕玉和云思秋云思青云展鹏都是从犯。”

  “她为什么杀自己的老公？他老公是高富帅，工作好，三十岁就是大队长了，还非常爱她，什么都不缺。”

  “周慕云上大学时，一直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同学，但那个男同学有女朋友，没有接受她，后来回老家结婚了。她本来就不爱自己的老公，只是觉得云思夏家庭条件好、工作好、长得帅，才做选择和云思夏结婚。云思夏是大队长，工作比较忙，周慕云当时是云星的财务，工作清闲，于是云思夏将送检单交给她去医院打印。”

  “是云思夏主动交给她打印的？”

  “是，她打印出来后，发现了大问题，对云思夏谎称结果还没有出来，云思夏就放心地出差了。然后她在云思夏出差前，连夜找到她喜欢的男同学。”

  “她的男同学不是回老家结婚了吗？”

  “是回老家结婚了，但当时这个男同学离婚后，已回到南都。”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萧问剑心中升起，紧张地问：“然后呢？”

  “她对男同学说，我老公不能生育，这是报告单，你当我的情人，我们生个孩子。”

  “然后呢？”

  “男同学离婚是因为老婆出轨，对这种婚外情特别反感，当时就恨恨地骂了她一顿，劝她领养一个。”

  萧问剑全身发冷，继续问：“没什么不对啊。”

  “可她受不了，回家召集云思秋、云思青、周慕玉、云展鹏商量对策的，云思秋、云思青、云青林都不是云展鹏的种，按云家的规定，他们三人都会少拿很多钱，周慕玉也会受重大影响。当时云思青只是想找王语蓉修改检测结果，但周慕云觉得修改结果，以后肯定还是会查出来，因此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男同学和云思夏、王语蓉全部做掉。”

  萧问剑大惊：“周慕云喜欢的男同学，是我爸？”

  骆小英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子，点点头说：“是，他是因爱生恨。”

  萧问剑激动地说：“可是我查过，周慕云读书时，虽然和我爸爸云思容一个学校，但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专业，也不是一个年级，甚至不一定认识。”

  “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我们认真调查过，你爸爸和云思容是1997年入学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班，周慕云是1999年入学的护理大专班。你说的有道理，正常情况下他们也许不会认识。但在同一个学校，共用同一个图书馆、体育馆、游泳馆，认识也很正常。”

  “他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是，周慕云有一次在图书馆自习，肚子特别痛，正好你爸爸和云思容在自习，你爸爸给周慕云配了四味中药，周慕云喝了之后就好了，这样就认识了。”

  “四味汤？”

  “什么是四味汤？”

  “治疗女孩子痛经的，我爷爷在老家种植中药，我爸爸懂一点中医中药。”

  “这就对了，周慕云也是这时认识云思荣的，后来你爸爸回老家结婚后，她和云思容都是伤心欲绝，云思容收养了一个弃婴，从此不再谈恋爱，也不结婚。周慕云经常与云思容来往，认识了云思夏，甚至连周慕云的姐姐周慕玉，也通过她和云思夏认识云思秋，后来云思秋和周慕玉结婚，云思夏和周慕云结婚了。”

  萧问剑心想，这都什么缘分？又问：“不对，周慕云不是都结婚了吗？老公又是高富帅，就是生不了孩子，领养一两个不就行了？为什么和我爸一个穷人过不去？”

  “我问过她，她说，如果不是自己的喜欢男人，和谁睡，都是一样的感觉。所以，不管是云思夏，还是黄定川黄小民父子，还是熊爱军熊小军父子，都一样。”

  萧问剑想想说：“我爸爸回来后，周慕云是不是找过我爸？”

  “是，你爸拒绝了她，说你结婚了，老公又爱你，还是高富帅，我只是一个山沟里来的穷小子，连套房子都没有，儿子和父母还住在侄儿的家里，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买套房，将父母和儿子接过来。你现在生活很幸福，应该好好爱你老公。周慕云想想，也觉得对，也基本同意了。”

  “这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她本来也准备放弃了，直到她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云思容本来就喜欢你爸爸，你爸爸回来后，她非常高兴，来往就多了，她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一个离婚，一个未嫁，都带一个孩子，共同语言特别多。云思容告诉我，如果你爸没有出意外，她会和你爸爸结婚。”

  萧问剑想到那张照片，继续问：“所以周慕云吃醋了？”

  “是，什么东西，都怕比较，你记得余璟给你看的照片吗？”

  “这你也知道？”

  “你不要忘记我是干嘛的，你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吗？”

  “谁？难道是周慕云？”

  “是，周慕云给我说，当时她就有想杀了你爸爸和云思容的冲动。”

  “云思容两次遇险，她都是主谋？云展鹏只是背锅的？”

  “是，云展鹏也和他有一腿。”

  “这都什么人？和公公都有一腿，我爸爸怎么可能看上她。”

  “是，不得不说，你是她的克星，这就是命吧。她杀了你父亲，你破坏了她的杀人计划，也揭开了她的本来面目。”

  萧问剑想了想，感叹道：“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我爸爸，只是当年没有得到，有些意难平。现在发现小姑子要得到了，正常人应该祝福，只有她这种疯子，才想到杀人。”

  “人心难测啊，当然，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们还是要以证据为主。”

  萧问剑讲了一下蔡小南刚才的话，又问：“可是我爸爸留下的谜语到底是什么，那个密码本《保安培训手册》，到底在哪？是什么版本？”

  骆小英说：“现在云家的几个案子都交给我主办，证据链基本完整，莫怀恩是区天元组追捕，陈光明还是溪州警方的四人组追捕，也许你说的美元可能真有，但这不重要，从现有的证据上看，周慕云就是主谋，将陈光明抓捕后，就可以结案了。”

  萧问剑心想，你为什么不调查美元呢？到底是谁阻挡我了解真相？于是说：“你两任老公都是容自荣杀害的，从现在的证据来看，当时傅从军的六百万美元，很可能就是容自荣放在小货车的。”

  骆小英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如果我是傅从军，我拿六百多万美元去买毒品，我也不放心，应该自己带点小钱，先去验验货，让小舅子拿着大额的美元在外面等我通知。结果果然出事，买卖双方被警察一网打尽，买方头头傅从军被抓，卖方头头被击毙，容自荣吓跑了，只留下小货车在包围圈外侧附近，然后云思夏和熊有福发现钱和货相差太多，回现场检查，果然发现小货车的美元，后面的事，我给你讲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

  白晓光拿着两瓶水走过来，满眼是光地看着骆小英，递给骆小英一瓶水，客气地说：“骆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骆小英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显然没有认出来。

  萧问剑介绍：“上次在青云山见过，我女朋友的堂弟白晓光。”

  骆小英一个快四十年岁的女人，有过两任丈夫，当然明白这个男孩的眼里是什么，客气地点点头说：“你好，上几年级了？”

  白晓光有些兴奋地说：“今年参加高考，刚拿到军校通知，还没有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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