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5 章 提线木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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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修女的马戏团
暮色笼罩下的布鲁塞尔 Woluwe Saint-Pierre 区,“黑铁酒吧”宛如一座破败的城堡,矗立在变异藤蔓缠绕的街角。酒吧的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透过满是裂痕的窗户,可以看到室内弥漫着霉味与劣质威士忌的酸腐气息,吧台上的酒瓶东倒西歪,像是经历了末世浩劫的幸存者。
宪兵中校坐在吧台前,手指像啄木鸟的喙一样,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他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熟练地搓成灯芯,插在自己的酒杯里,点燃后火焰在杯中跳动,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酒保安德烈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小声念叨:“有钱没处花的狗杂碎。”
那位宪兵中校对此毫不理会,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被拇指铐双手反扣在背后的伊万,随后将自己的红色贝雷帽丢在一边,冷笑道:“哎呀呀,你看人家龙国人掏钱多利索。你呢?谁保你?”
伊万眼珠子骨碌一转,扯着嗓子对酒保喊道:“安德烈!看在我们都是彼得堡老乡,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帮我!”酒保安德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闭嘴,你这个笨蛋!你把我的酒馆弄得一团糟,还要我掏钱保你?做梦!”
宪兵中校见状,突然来了兴致,他拿起自己的贝雷帽,扣在酒保头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新移民啊。有护照和驾照吗?给我看看。”
酒保安德烈瞬间慌了神,他可是偷渡客,哪有什么证件?他知道现在的罗刹国已经被龙国和高卢共和国制裁的快要饿到吃树皮了。于是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别……我认罚……规矩我懂,三十块。”
他的声音仿佛被风刮过的破布,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惧。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宪兵中校,而是不停地瞟向那张穿着丝袜的肥女人海报。
海报上的胖女人长得像河马,她的脸圆润而庞大,就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她的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细缝。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却显得格外滑稽,仿佛是在嘲笑酒保安德烈的窘迫。
宪兵中校看着酒保安德烈的窘态,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偷渡客已经完全被他拿捏住了。他故意放慢了动作,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酒保安德烈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海报,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知道,只要他能拿出三十块钱,就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不过他既然被伊万叫破了身份,也就没办法再保释伊万了。这倒不是差那三十块钱,而是一方面交保释金需要当地人,另一方面安德烈也恨透了伊万,毕竟这种黑户的身份很有可能被持续不断地被勒索。所以他就把自己伸到收银机里的手收了回来,冷冷的看着伊万。
宪兵中校见此情景,冷笑着说道:“肥猪,准备去西伯利亚挖土豆吧。”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伊万,伊万!”中校示意手下把人领进来。当妙觉和尚走进酒吧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妙觉和尚与龙国领袖武廿无长得极为相似,正在喝酒的中校差点被酒呛到,结结巴巴地说道:“阁...阁下,您...”
妙觉双手合十,正欲开口:“阿弥陀佛,贫僧...”却不料假发滑落,露出光头。中校缓过神来,反应过来眼前是个和尚,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严肃地问道:“这...这胖子,你会保释吗?”
妙觉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肩上卸下一大包劣质文化衫,抖开一件印着“末世猛男武廿无”的T恤,递给中校:“贫僧身无分文,只有这些文化衫,不知可否抵缴罚款?”中校接过T恤,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抽搐:“这玩意不值10庐州币一件,因为要法拍,所以估值大约也就给你算两块钱一件吧。”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文化衫收下,勉强算作罚款。
宪兵们扛着一包包劣质文化衫走了,此时伊万见状,赶忙用他那肥胖的身躯像只笨拙的企鹅,在吧台间挤来挤去。他趁安德烈转身擦拭货架时,肥硕的手指如闪电般掠过收银台边缘——那里躺着两张"弥赛亚马戏团"的门票,印着修女抱着变异老虎的诡异图案。
"伊万!"安德烈突然转身,手中的啤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泡沫溅湿了他泛黄的围裙。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左眼有道刀疤,此刻正用独眼死死盯着伊万。伊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手指悄悄将门票塞进裤兜。
"你又想偷什么?"安德烈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末世前彼得堡码头工人的粗犷。他的独眼在昏暗中泛着幽光,仿佛能看穿伊万的心思。
伊万干笑两声,肥胖的脸颊挤出一道道褶皱:"安德烈,老伙计,我只是看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安德烈冷哼一声,独眼扫过伊万鼓鼓的裤兜:"看在小时候一起偷面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他转身继续擦拭酒杯,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你要是再敢碰我的东西......"
伊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肥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裤兜,门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知道,安德烈虽然表面凶狠,但念及儿时的情谊,不会真的为难他。但他不知道的是,安德烈早已在门票上做了手脚——每张门票背面都用铅笔写着小小的"作废"二字。
伊万跟着妙觉和尚走出酒吧,心中暗自得意。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门票,想象着即将看到的精彩表演,嘴角不禁咧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还没等妙觉和尚说话,这个点子王连忙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凑到妙觉和尚身边:“大师,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报答您,我请你们去看‘弥赛亚马戏团’!这可是修女开的马戏团,绝对合法,还免税!”皮特和莫蒂西亚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听到“修女开马戏团”这几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莫蒂西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着皮特的袖子:“修女开马戏团?这太有意思了,我们去看看吧!”皮特无奈地耸了耸肩,心想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小节:弥赛亚的门票
布鲁塞尔的街头在月光下弥漫着诡异的紫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变异藤蔓如毒蛇般蜿蜒,其分泌的荧光汁液顺着圣玛格达莱妮修道院外墙流淌而下,将堆砌成墙的废旧汽车残骸映照得犹如某种史前巨兽的骸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猩红玛丽"站在装甲车改造的舞台上,她的紧身亮片衣在探照灯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晕,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修女帽歪戴在她深栗色的卷发上,帽檐下是一张精心雕琢的脸,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削般锐利,嘴唇涂着暗紫色的口红,在夜色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能勾人心魄。
她手持镶满铆钉的皮鞭,每一次抽打都在地面溅起蓝紫色的火花,如同烟花般绚烂夺目。笼中的变异老虎被电流项圈刺激得直立而起,它的皮肤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腹部却溃烂着露出粉色的肌肉,尾巴末端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当它张开嘴时,喉咙里喷出的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带着腐蚀性的紫黑色烟雾,在夜空中形成扭曲的骷髅形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观众席外围的变异藤蔓被高温灼得蜷缩成焦黑的麻花,空气中弥漫着烤肉与硫磺混合的浓烈气味,刺激着人们的鼻腔。猩红玛丽突然甩起皮鞭缠住老虎的脖子,她的动作矫健而敏捷,如同一朵盛开的妖花。她借力跃上虎背,紧身衣在剧烈的动作中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欢呼声,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点燃。
皮特攥紧了口袋里的鲁格枪,指甲在金属枪柄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他的目光无法从猩红玛丽身上移开——她的腰肢如同蛇一般灵活,每一次扭动都引得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当她故意将修女袍下摆撩起时,皮特看到她大腿外侧纹着一只双头鹰,鹰爪下是一把滴血的匕首。这个图案让他想起了罗刹国的国徽,心中不禁一凛。
"太...太疯狂了..."莫蒂西亚的相机快门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脆,她的手指在颤抖,却仍固执地记录着这疯狂的一幕。排在他们前面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溅在皮特的西装袖口,老人抱歉地笑了笑,露出满口残缺的黑牙:"对不起,先生...这咳嗽..."
皮特还没来得及回应,队伍突然骚动起来。妙觉和尚翻出门票时,伊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作废"二字,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安德烈那个混蛋!"伊万低声咒骂着,肥胖的手指在票面上反复摩挲,却无法擦去那些字迹。
这时,一个妇女抱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过来。小女孩面朝后看着肥嘟嘟的伊万,无论是她纠结成绺的金发,圆嘟嘟的小脸蛋,以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都让她显得像个小天使。
小天使看着伊万,眼中充满了好奇。而伊万则是先识趣地给小女孩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伊万那胖乎乎的手,像变魔术一样在身上摸索着,不一会儿,就从他那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支棒棒糖。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自信。
他先是把棒棒糖藏在背后,然后慢慢地将手伸出来,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了晃。小女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伊万的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伊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慢慢地将棒棒糖从背后拿出来,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兴奋地接过棒棒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伊万看着小女孩开心的样子,才对她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又拱手作揖,最后指了指面包。小女孩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伊万掰下一块面包,用面包心在票面上反复擦拭,铅笔字迹渐渐被麦麸覆盖,只留下模糊的灰色痕迹。
他们被人流裹挟着来到门口。那个海报上的胖女人正坐在由装甲车改造的售票亭里,她的名字叫玛蒂尔达,艺名"铁娘子"。当看到伊万时,她的独眼闪过一丝厌恶,肥硕的下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哟,你这块料也能来这里?"她低头扫了眼门票,突然冷笑起来,"安德烈那笨蛋弟弟,连假票都做不好。"
玛蒂尔达的手指在票面上轻轻一抹,露出底下隐藏的暗红色标记。她抬头盯着伊万身后的妙觉和尚一行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进去吧。"然后指了指伊万,"你留下。"
伊万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消失在门后,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玛蒂尔达站起身,她的体重让脚下的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从柜台后拿出一把生锈的扳手,在掌心轻轻掂量着:"安德烈那笨蛋弟弟,总是惹麻烦。"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不过看在过去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第三小节:弥赛亚的门票
皮特、莫蒂西亚和妙觉和尚被人流裹挟着走进去,不过看样子皮特和妙觉和尚就有点后悔了。可是莫蒂西亚有点想看看有什么大新闻,不过她一抬头就看到皮特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自己并不想看什么变态的玩意了。莫蒂西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刚一回头就看到同行的妙觉和尚似乎是想开口附和,后排就突然传来谩骂:"坐下!挡住老子看表演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推在他后颈,指甲缝里嵌着变异老鼠的灰毛,硬生生的把妙觉和尚摁了下来。
皮特和莫蒂西亚在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也只好勉强坐了下来。然而皮特还没想开口。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后门口那个歪戴修女帽的栗色卷发女人傲人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中,她纤细呢手指划过椅背,当她冰凉而纤细的指尖划过每一个人的后颈,两侧的男观众都显露出陶醉的表情。
莫蒂西亚看着一个个不争气的男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这份鄙视中也暗自庆幸自己和皮特坐在中间,要不然她或者皮特被摸一下,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该离开。"皮特贴近莫蒂西亚耳畔低语,鼻息拂过她沾着荧光汁液的红发。莫蒂西亚摇摇头,发梢扫过他下巴新长出的胡茬:"这是本世纪最大的新闻。"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状,"我要拍到证据。"
那个猩红玛丽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后台不过一会儿,搀扶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神父。
这个神父穿着一件华丽白色长袍,以及一顶镶嵌着巨大猫眼石的主教冠冕,肩膀上还搭着奢华的祭衣。他的头发已经全白,像是被岁月染过一般,稀疏地覆盖在头上,几缕银丝垂落在耳边。他的脸布满皱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痕迹,深深刻画着他的沧桑与智慧。他的眼睛虽然因为年老而显得有些浑浊,但却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那是信仰赋予他的力量。他的嘴唇紧闭,似乎在默默祈祷,而他的手则紧紧地握着一根木质拐杖,那拐杖看起来已经陪伴了他多年,表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
神父站在舞台中央,他的声音虽然因为年老而略显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呐喊。他开始祷告,声音在帐篷内回荡,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信仰的执着和对末世人民的关怀,他祈求上主能够保佑这些在末世中挣扎的人们,给予他们力量和希望。
“愿上主的光辉照亮这片末世的黑暗,愿上主的仁慈庇佑每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神父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对末世人民的慰藉。他继续祈祷,祈求上主能够赐予人们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希望和未来。
妙觉和尚安下心来,他听着神父的祷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他称赞道:“善哉善哉,到底是出家人,还是良心未泯的。”莫蒂西亚笑了笑,显然也觉得这是正经传教的噱头而已。皮特双手一摊,一挑眉,给了莫蒂西亚一个抱歉的眼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会往正常的方向前进的时候,那个老神父居然癫狂的大叫道:“弟兄姊妹们,主是无所不能的,是主创造了世界。我们要以创造来致敬我们无所不能的主。”他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让我们观看来自非洲的斑马。”
血腥玛丽对观众投以一个飞吻,随后抽出腰间的鞭子,只听“啪”的一声嘹亮的鞭鸣声,四周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几盏镁光灯,照在沉重的幕布上。
血腥玛丽再次将鞭子挥舞出一个鞭花,幕布拉开,一个身材傲人的非洲女人从幕后走出。她身上涂抹着白色油彩,那些油彩沿着她曼妙的身躯勾勒出流线型的条纹,仿佛是非洲草原上奔跑的斑马。然而,在这看似美丽的外表下,她的身体上隐约可见一道道鞭痕,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是也能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
她沥青一样漆黑的皮肤在白色油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黝黑,与白色的条纹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女人,台下的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都开始兴奋的开始吹口哨。
她听到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她得意一甩那被精心梳理成麻花辫,让它垂落在肩上,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曳。她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她的手臂自然地摆动着,手指上戴着几个简单的银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当猩红玛丽在后台快速用铁链,牵着一串被铁链捆绑的金发高马尾的白人女孩从侧幕条鱼贯而出时,舞台灯光突然转为刺目的血红色。黑人女孩也从血腥玛丽手里接过来一套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马嚼子。
她们的皮肤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豹纹状的荧光刺青。当她们跳着淫荡的舞蹈靠近观众时,皮特看到她们后颈处都烙着"Λ-6"的编号。她们的动作僵硬而机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某种药物控制了心智。
就在这时,猩红玛丽突然甩起皮鞭缠住女黑人的脖子,将她拖向舞台边缘。女黑人发出含糊的呜咽,马嚼子上的唾液在灯光下闪烁。猩红玛丽的皮鞭准确地抽在她的大腿外侧,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油彩。女黑人的大腿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蛆虫从伤口中爬出来,在血雨中扭动着身躯。
莫蒂西亚紧张的用隐藏的微型摄像机悄悄的拍着这场惨无人道的血腥盛宴。现在的她比那些疯狂的权贵都还要希望看到接下来的节目。
人类在让人失望这件事情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伴随着哗啦啦的一阵铁链轰鸣声过后,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缓缓的降落了下来。臃肿的玛蒂尔达全身涂满粉红色防水油彩,在聚光灯下活像一只变异河马。她张开双臂,肚皮上的妊娠纹在油彩下泛着诡异的光,就在这时伊万回来了重重的拍了拍皮特和妙觉的肩膀,小声笑道:“你们都吓傻了吧,这都是假的... 是魔术。还有你,红头发的小丫头可别拍了。我和安德烈好不容易,给这群可怜的女人想了一个能骗阔佬钱的办法。”
随后伊万看着莫蒂西亚,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笑道:“不敢相信吗?一会儿我领你去后台看看,她们都活的好好的。”
皮特和莫蒂西亚听到伊万的话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四小节 :后台揭秘
伊万带着皮特、莫蒂西亚和妙觉和尚穿过一条狭窄昏暗的通道,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演出海报,海报上的图案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影影绰绰,透着股陈旧的气息。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动物粪便和廉价香水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来到后台,这里一片忙碌景象。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变异老虎,给它卸下电流项圈,老虎此时温顺得像只大猫,先前的凶狠模样消失不见。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拿着湿布擦拭老虎身上的暗金色鳞片,那些鳞片竟然是一片片粘贴上去的,擦拭掉表面的特制颜料后,露出底下老虎原本的毛色。
“瞧见没,这老虎身上的鳞片和火焰都是道具。”伊万得意地介绍着,手指着老虎尾巴末端,那里的幽蓝火焰是由一个小型喷火装置制造的,此时正被工作人员小心拆卸。
再看那些被铁链捆绑的金发女孩,她们正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看到伊万进来,其中一个女孩笑着打趣道:“伊万,你可算来了,刚刚那场表演可累死我们了。”她们身上的铁链轻轻一扯就解开了,所谓的“Λ - 6”编号,是用一种特殊的荧光贴纸贴上去的,女孩们轻松地揭下贴纸,后颈完好无损。
那个被“鞭打”的非洲女人也在一旁,她正用卸妆油擦拭身上的白色油彩和“伤口”。走近一看,那些鞭痕是用一种类似血浆的胶体画上去的,轻轻一擦就掉了,而所谓从伤口里爬出的蛆虫,不过是一些特制的硅胶小道具,在灯光下还泛着微微的光泽。
“这些都是安德烈和我一起想的点子。”伊万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条“马嚼子”递给莫蒂西亚,“你看,这马嚼子是软橡胶做的,根本不会弄伤她们。每次表演前,我们会在上面涂抹一些类似唾液的胶体,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莫蒂西亚满脸惊讶,她拿着微型摄像机,下意识地想要拍摄这些场景,却又被伊万拦住。“别拍啦,我们这是为了赚钱,要是被曝光了,可就没得玩了。”伊万说道。
妙觉和尚双手合十,微微摇头:“虽说是为了生计,但这般弄虚作假,欺骗众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皮特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道具,有假的伤疤、血浆、奇怪的纹身贴纸等等。他拿起一个假伤疤道具,触感柔软,做得十分逼真。“你们这道具还挺齐全的。”皮特说道。
这时,玛蒂尔达走了进来,她还是那副臃肿的模样,身上的粉红色防水油彩还没来得及擦掉。看到众人在查看道具,她开口说道:“伊万这小子,没少和你们说吧。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年头,不搞点噱头,怎么吸引那些阔佬掏钱呢?这些姑娘们都需要钱生活,我们这样做,既能让她们赚到钱,又能给观众找点刺激。”
其中一个金发女孩站起来说道:“是啊,我们以前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作,还经常被欺负。玛蒂尔达收留了我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份工作,虽然有点奇怪,但至少能让我们吃饱饭。”
非洲女人也附和道:“而且这些表演也没真的伤害到我们,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嘛。”
莫蒂西亚心中有些纠结,她原本以为发现了一个大新闻,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情况。“那你们为什么要把表演弄得这么血腥残忍?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她问道。
玛蒂尔达冷笑一声:“那些权贵就喜欢看这些,越刺激他们越愿意掏钱。我们只要做得逼真一点,他们才不会去深究真假。而且,就算有人怀疑,我们也有办法应付。”说着,她指了指那些道具,“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保障。”
伊万在一旁笑着补充:“每次表演完,我们都会把这些道具藏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那些观众看完热闹就走了,谁会真的在意呢?”
皮特看着这些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到自己之前被卷入的那些复杂事情,再看看眼前为了生活而不择手段的人们,不禁感叹末世的无奈。“你们就不怕以后被人报复吗?万一那些权贵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担忧地说道。
玛蒂尔达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们才不会为了这点事大费周章,我们又没真的伤害谁。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人脉,就算出了问题,也能想办法解决。”
最后那位神父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嚎啕痛哭道:“这些都是好孩子啊,她们给了我这个只会念经的老头子一口饭吃啊。”
妙觉和尚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或许在这末世,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但还是应多行善事,莫要迷失本心。”
众人听了,一时都陷入沉默。此时,外面又传来观众的欢呼声,下一场表演即将开始,而他们的命运,在这混乱的末世里,依旧充满未知 。
然而此时莫蒂西亚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主编的信息——"今晚十二点前交稿,否则你就和那些变异老鼠抢垃圾桶吧!"
莫蒂西亚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后台的荧光灯管恰好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她盯着屏幕上主编的信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伊万正绘声绘色地演示着如何用鸡血胶囊伪造伤口,妙觉和尚的叹息混着远处观众的欢呼声,像根生锈的针在耳膜上摩擦。
“我……我得出去打个电话。”她猛地起身,撞翻了角落的道具箱,硅胶蛆虫滚落在玛蒂尔达肥胖的脚边。后台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般刺来,她仓皇逃向紧急出口,高跟鞋在钢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布鲁塞尔的夜雨劈头盖脸砸下来,莫蒂西亚躲在消防通道里,雨水顺着生锈的铁栅栏滴落,在她脚边汇成暗红色的水洼。她颤抖着拨通视频通话,母亲苍老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音里传来弟弟妹妹的争吵声——他们正在分食一块发霉的面包。
“蒂西亚,”母亲的声音裹着咳嗽,“你弟弟的学费又要涨了……”
莫蒂西亚的喉咙像是塞着浸满雨水的破布。她想起三年前,母亲为了给妹妹治病,跪在圣乔治联合王国使馆前亲吻武廿无画像的模样。“妈,我……我会想办法的。”她撒谎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特送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氰化物警告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回到后台时,玛蒂尔达正往非洲女人的“伤口”里塞荧光粉。“给阔佬们加点料。”她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就爱这种亮晶晶的血。”莫蒂西亚看着女人后颈的“Λ-6”贴纸被汗水浸湿,突然想起皮特西装袖口的血渍——那是前排老人咳出的,和舞台上的假血一模一样。
莫蒂西亚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颤抖。镜头里,黑人舞者的“伤口”正在卸妆油下消失,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些舞者何其相似——都在扮演着别人期待的角色,用虚假的痛苦换取生存的面包。
“咔嗒。”视频被永久删除的提示音响起时,伊万正把伪造的“Γ-6”贴纸贴在玛蒂尔达的肚皮上。“明天就说是龙国的实验编号。”他嘿嘿笑着,“保准能让阔佬喜欢。”
莫蒂西亚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手机黑屏上扭曲变形,仿佛看见无数根透明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也成了提线木偶——主编的线牵着她的笔,龙国的核威慑牵着她的恐惧,而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家人,是那根最致命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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