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月亮(2)
凌琪有急事要处理。思香在男生宿舍惹了不少麻烦,似乎总是在男生不高兴的时候突然出现,给男生造成了心理创伤。韩建顺便告诉了她这个消息,但他没有具体说明月神到底做了什么。
幸好,追踪月灵并不难,因为思香似乎没有隐藏她的踪迹,她的踪迹像浓烈的香水一样弥漫在空气中。这条踪迹最终将凌琪引向了她第一次闯入颜仁树的藏身之处,也就是她偷走丹炉的地方。
凌琪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露出的入口,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思香出现在了她头顶的树枝上,一脸开心的朝她挥手。
“我看你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幽灵叽叽喳喳地说,闪闪发光的黑眼睛眯了起来。“瞧,沟通不是很棒吗?”
“你确定你是梦月精灵,而不是双生精灵吗?”凌琪冷冷地反驳道,她放弃了隐身的尝试,皮肤上的雾气渐渐消散。“我仍然不喜欢这种设置。”
“归根结底,这都是一个表达问题。我想你现在已经明白,没有硬性定义,”思香调皮地回答道,吐了吐舌头。“即使你生气了,我也不后悔。我可能不完全理解人类如何划分爱和感情,”幽灵皱着鼻子继续说,“但你需要理清事情。不过,看起来你决定让她和你自己都难过。”
思香说得没错,但她还是很生气,因为她被别人怂恿这么做……虽然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鬼的气。“她是我的朋友,但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是吗?”思香歪着头问道。“人类确实喜欢分裂。爱不就是爱吗?”
“当然不是,”凌奇难以置信地回答道。“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想是吧,”思香承认道。“不过我真的不明白界限在哪里。人类总是自相矛盾,甚至在梦里也是如此。你至少应该认为自己在脑子里是诚实的!”
“我真不能不同意。”凌琪叹了口气。“但你真的是说你认为……”她四处寻找例子。“……你对父母的感觉和你对朋友或……一个你喜欢的男生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思香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我是我所有母亲和祖母的一部分,所以这不一样。即使我这样称呼她们,我也不认为我真的有你们所想的‘父母’。我不明白为什么朋友不应该也是情人,或者为什么你不希望他们成为情人。”
“……现在不行。”凌琪摇头叹息道,“总之,你别再在宗门里惹事了。你可以留下来问人问题,但请不要私闯别人的家,也不要私自惊扰别人。”
“好吧,如果他们不想有人陪伴,为什么不设置适当的障碍?”思香哼了一声,看起来有点生气。“没有必要大喊大叫之类的。”
“我敢肯定他们反应过度了,”凌琪撒谎道。“但请遵从我的要求。”
“好吧,既然是你,我想我可以做到。”思香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灵体从树枝后面摔下来,凌琪抽搐了一下,膝盖弯曲,脊柱不自然地扭曲着,继续看着凌琪。她认为逼真的脊柱对灵体来说是可选的。“这一切都非常有趣。”
“你到底在干什么,乱来打扰别人?”凌奇问道,尽量不去注意那只幽灵脖子弯曲的角度。
“我以前从未和醒着的人类说过话,”Sixiang 回答道。“我是……缪斯?我想你是这么叫我的。我进入梦境是为了获得灵感。祖母为我和我所有的姐妹们提供了一个身体,但我之所以能保留它,是因为你整晚都在和我聊天。所以现在我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玩得开心。”Sixiang 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抓住树的手,在半空中扭动身体,双脚着地,公然藐视重力。
凌琪皱起眉头,她知道不能把灵当人看待,但是……
“你别觉得自己负有责任,”幽灵责备道。“我玩得很开心,活在梦里也没什么错。你不应该这么担心未来。难道不是当下的时刻才是最重要的吗?
“你这种想法太草率了,”凌奇生气地反驳道,对幽灵投去不以为然的目光。“你必须担心未来,这样接下来的时刻才会更好。”
“呃,逻辑啊,”思香做了个鬼脸说道。“别这样。”
“你还真是无忧无虑啊,”凌琪交叉双臂,声音干涩地回答道。
思香点头同意。“是啊!我本来想给自己起个名字叫‘冲动’,你知道吗?但我不喜欢这个词的发音。”
“...请只在公共区域活动。”凌奇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会乖乖的,”思香轻描淡写地说,一点也不让她放心。“公共场所就是指外面,对吧?”她接着问道,听起来有点不确定。
“是啊,不过如果有人请你进去的话,”凌奇重重的强调了“请”字,“你就可以进去。”
她确信神灵明白她的意思。她只希望思香能够信守诺言。
凌琪花了一整天时间,把廖竹的建议付诸实践,练习她的新武术《月夜奇梦》。她不仅练习了步法和动作,还练习了气的流动。
之后,她开始冥想,再次将自己带到八个银色倒影中心的那个虚无之地。这一次,三个月相召唤了她。第一个是梦幻之月,五彩缤纷,她看到自己站在所有朋友和许多其他人面前,笛子放在嘴边。然后她看到自己作为派对的主人,在他们中间穿梭,化解分歧,保持派对的轻松气氛。
第二颗,也是最暗的一颗,代表着新月的隐秘深处,发出了召唤。这里没有脸,只有辛送给她的地图闪过,还有一块黑暗,像一座雕刻的山峰表面的一个深坑一样张开。它吞噬了她,凌琪发现自己身处地下深处,面前是一滩液体黑暗,里面有东西闪闪发光。
最后,令人惊讶的是,是月亮妈妈那柔和明亮的光芒。在那光芒中,她看到了真贵和寒逸在雪地里玩耍的样子。画面微妙地移动,她看到她的小灵魂快乐而满足,寒逸栖息在他的背上,周围都是模糊但不知为何像孩子的身影。
最后,尽管凌琪犹豫不决,她还是选择了追随隐月的足迹。辛不仅是她许多成功的根源,也是她喜欢的人,凌琪在宗门也比以前更加自由。如果她现在不能放纵自己的好奇心,那什么时候才能放纵呢?也许探索她的好奇心甚至可以帮助她抑制自己狭隘的视野和错过兴趣边缘事物的倾向。毕竟,她的选择并不完全取决于她是谁。它们可以取决于她想成为谁。
结束了今天的修炼,凌琪再次来到宗门办公室,她打算这周把廖宗兄辅导的积分赚回来。
凌琪一直关注着宗门的一项任务——一项简单的驱魔工作,可以让她同时了解比赛的地点。谢天谢地,这项任务仍然可用——根据负责分配任务的宗门官员的说法,场地的清理工作已接近完成。
前往比赛场地的路途本身很平静。比赛场地位于外宗山脉以东几公里处一座高高的岩石山丘的平顶上。一条宽阔、铺砌良好的小路从主干道分出,从宗派村庄向东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比赛场地所在的山顶。
从上面看,外部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马蹄铁。它们最下面是舒适的公共观众空间,中间是私人包厢,随着建筑的升高,包厢的数量和豪华程度也越来越高。马蹄铁的尽头是一栋建筑,屋顶是巨大的帐篷状,屋顶上铺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瓦片,类似于外教的宗派总部。
建筑群的中心是四个巨大的白色长方形台阶,每个角落都有风格独特的柱子,柱子高出尖顶十几米。每个台阶长度足有两百米,散发着浓郁的土气和山气。凌琪怀疑自己连从石墙上凿下一块碎片都做不到。
她本该去见大楼清洁工作的官员,但凌琪先在右上方的舞台上坐下,四处看了看。战斗舞台一模一样,没有特色,但柱子更有趣一些。柱子侧面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宝石,有数百个刻面——如果她不得不猜的话,应该是钻石——近距离观察时,它们会闪烁着微弱的彩色光芒。当然,每个阵法上只有一个可见的字符:“光”、“声”、“触”、“重量”、“气味”等。她相当肯定她看到的是一个高度复杂的阵法。它甚至可能像焦长老在周长老的测试中布置的那样。不过凌琪没有逗留太久。不管这个阵法是什么,它都远远超出了她和焦长老的技能。
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些巨大的宝石,凌琪离开了舞台,沿着铺着瓷砖的小路,走向建筑群远端的大楼。她遇到了负责的宗派官员,一个头发略白的第三境界第三层的男人,就在大楼内一个宽敞的大厅里,看起来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两百人,而且很舒服。
她一进门,那人便恭敬地向她鞠躬行礼,她也礼貌地回礼:“凌师姐,谢谢你接受这个任务。”
“我有点惊讶它居然能用这么久,”凌琪承认道,从弓上站直了身子。“不过战斗台看起来完好无损,看台上也没有瑕疵。”
男人点点头,回答了这个含蓄的问题。“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他平静地说道,挺直了身子。“只有这栋楼的地下室,包括失败者的等候区和医疗设施,还有待清理。”
这应该不难。她好奇地问那名男子,“师兄,预计有多少人会输掉一整层楼?”
“我估计有两百人左右,”这位官员回答道,扬起了灰白的眉毛。“当然,大多数人会在资格赛中被淘汰,但很少有人会在这么多观众面前放弃获得荣耀的机会。”
参赛人数比凌奇预想的要多。不过,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比赛,不是吗?不过,那名男子已经回答了,所以也许她可以得到更多信息。
“宗兄,在我开始工作之前,”她礼貌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比赛是如何组织的吗?实际上没有人说过它将如何进行......”
老者皱起眉头,缓缓回答道:“嗯,不算什么秘诀。”思考片刻后,他回答道:“弟子们将被分成八组,人数大致相等,其中四组在擂台上进行对战,直到每组剩下两人。然后剩下的组也同样进行对战。剩下十六名弟子后,第二天开始淘汰赛。落败的弟子将被关在下层,直到比赛结束,以防止发生任何不幸的事故。”
凌琪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原本以为整场比赛会是一系列淘汰赛,但结果也合情合理。宗门也是一支军事力量,小组赛让那些技能较差的人有机会展示自己,并有可能获得一席之地,因为他们只需要赢得一轮淘汰赛。这给比赛过程增加了一些不确定性和运气,但即使是决斗者也需要能够在混战中生存下来。而且,她怀疑观众是否有耐心或时间观看一场充满淘汰赛的锦标赛所需的决斗次数。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解释,师兄,”她感激地说道。“那么你能解释一下我需要做什么吗?”
她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驱散地下室里形成的各种低级灵体,然后激活她所拥有的清洁符咒来完成一些日常工作。以她的修为水平,这项任务并不十分危险,但却很耗时且繁琐。
她发现,这也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一走下楼梯,来到地下一层,温度就明显下降了,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像是被人注视着。就像她清理森林的时候一样,凌琪听到半成形的耳语在她耳边挠痒痒,失落和绝望的油腻感弥漫在空气中。
失败。
让家族蒙羞。
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这个地方的气息令人窒息,冰冷而压抑,令她思绪万千,但凌琪咬紧牙关,运转真气,让银镜保持活跃。法术带来的宁静让她平静地穿过昏暗、回音不断的大厅,失败的弟子被带到这里接受治疗或等待结业仪式。
凌琪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阴暗的地下室,轻轻地走过抛光的木地板,只见她只是一个飘忽的影子。
当她经过地下大厅的众多柱子时,那些阴影没有动静,但它们散发出的无节制的自我厌恶和绝望气息刺痛了她的思想,侵蚀着她的气场。凭借她的术法和修养,那些缠着她的情绪重负毫无伤害地从她身上消失了,于是凌琪继续深入大厅,在脑海中绘制地图,注意灵魂最集中的地方。
它们是扭曲的、模糊的、半融化的形象,是和她同龄或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和女孩的形象,他们彼此融合,用空洞的黑眼睛盯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念叨着失败的咒语。有些看起来比其他的更真实,但没有一个看起来比一团特别浓的雾更真实。
等她把所有东西都规划好后,凌琪松了一口气,拔出了她的刀。自从她买了刀以来,她就没怎么用过,但她的弓箭和笛子太响了,所以她又换回了她最开始用的武器。
... 这绝对与她在冥想时眼角余光看到导师表演的那些酷炫刀法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幽灵的抵抗力并不强,只要一击就能轻易驱散,但她感觉这些幽灵的修为和数量都介于第二境界初期到巅峰之间。幸运的是,除非直接被唤醒,否则它们似乎并不太在意彼此的存在或周围环境。虽然她可以一次性将它们全部清除,但这需要的气比更慢、更隐蔽的方法要多得多,而且她想为泽清的课程保存体力。
说实话,她不确定这些幽灵到底能做什么。据她所知,如果她一下子把它们全部激起来,它们会融合成某种巨大的焦虑巨人。最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清理了这些缠着她的幽灵。这是一项令人讨厌的工作,因为它们似乎在她前进的过程中又在她身后重生,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回报。
每次驱散哀嚎的幽灵,她都会获得一小段记忆:握剑的感觉,长矛尖在耳边呼啸的景象,身下马匹摇晃的步伐,还有许多其他的记忆。这些都是没有背景的零散事物,但她能感觉到它们在脑海中飘荡。如果她在此之后修炼,她可能会看到自己的技能有一些小小的进步。
最后,她发现如果她清理出一小块区域然后启动净化符咒,就可以防止更多的幽灵在该区域生成。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但此时她已经习惯了宗门的沉浮策略。
又一个小时之内,她就把这个地方打扫干净,准备迎接新一批的清洗者和他们的各种烦恼。
凌琪或许并不完全理解似乎每个贵族都在玩的地位游戏,但她知道失败会成为一条枷锁,限制她成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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