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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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坐在一边,见王干娘摸索半天却拿出这样一个油布包,便觉有些好奇。
然而展昭见了那布包,眼神便瞬时有些黯淡下来,伸手接了,叹了一口气道:“谢过干娘了。”
王干娘亦叹道:“孩子,你莫要这样。这原是你展家的东西,展忠那个老头子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交给我的。说如今他这一去,展家祖坟房屋,自有乡亲们照管,也便罢了,只有这样东西,他是不放心的,故托我收着。若是少爷回来,便交了给他,若是少爷不回来了,或说句不吉利的,去见老爷夫人了,也定要葬到展家祖坟里去,万万误不得的。干娘收了这些日子,如今你回来了,正好交给你,也了了干娘的一件心事!”
说罢免不得又抹了几把泪,却抬起头来笑道:“莫提这些了,今个儿昭娃子一家回来,正该说说笑笑的哩!来来来,吃菜,吃菜!小凤儿,快给昭娃子的媳妇儿盛鸡汤!”
那王凤儿没等王干娘话音落地,便清清脆脆的“嗳!”了一声,伸手便给李昱盛了一大碗浓浓的鸡汤。
自己却不肯闲着,又拿起筷子给展李二人夹菜。那王干娘笑道:“小昭儿,你小的时候总爱吃干娘给你捏的大麻糕,如今干娘虽眼睛瞎了,可手脚还算麻利,赶明儿给你做点。”
又抽了抽鼻子,却皱了眉头道:“怎的没有蟹么?小昭儿,如今你回来的可正是时候,眼看这湖蟹又肥了!蟹黄蟹膏养人,这可是要尝尝的,叫你媳妇儿也尝尝。”
便吩咐道:“二牛儿!你赶着吃完饭,趁天还没黑透,到湖边挂几只蟹篓去,赶明天好让你嫂子尝尝咱常州的蟹!”
李昱本来极爱蟹虾之类,尤其常州湖蟹肥嫩爽口,又是纯天然的,叫人吃了还想吃,如今听王干娘说要打蟹给他吃,便很有几分兴奋。
谁料展昭听王干娘这般说,却急忙阻道:“干娘,莫麻烦了!方才路上已吃过了。螃蟹寒凉,昱儿他体质又虚,这东西尝个鲜便是了,快莫要教他多吃。”
展昭这一句出口,李昱到嘴的美食落了空,顿时微微的郁闷起来,垂头丧气的捡起筷子蘸鸡汤吮,左脚在桌底下晃呀晃的画圈,不时地偷眼看展昭,眼光甚是幽怨。
展昭见他如此,顿觉好笑,便柔声哄道:“常州小吃也是极多的,昱儿若喜欢,赶明天去买了来便是。”
见他二人如此,那王凤儿已在吃吃的偷笑。
王干娘却看不见,啐道:“你个小猴儿笑个甚!你展大哥疼媳妇哩,却没见过?”又道:“既是我这媳妇儿身子虚,便莫打蟹了,赶明儿叫二牛儿去湖里摸几尾白鲢炖了给她补身子。要打那大个儿的,新鲜活跳的来,二牛儿,可记下了?”
听王干娘发话,那二牛儿便“嗳”了一声,又闷头吃饭。
王干娘交待完,回头执了二人的手,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虽两个儿子和平儿都不太善言辞,然有凤儿在一旁妙语连珠,这顿饭吃得倒也是欢声笑语。
一时吃完。又教李昱将鸡汤喝了,向王干娘讨了一碗羊奶,将骥儿喂饱。看看夜深,便寻思要安歇。
展昭怕叨饶了王干娘一家,本要回自己祖宅睡,却拗不过王干娘硬是叫他留下。
展昭怕教人看出甚么破绽,便要和李昱一起睡,那王干娘便执意将正房腾给他俩,自己上凤儿那屋睡了,只是睡前免不了执着展昭的手唠唠叨叨嘱咐了一通,道李昱如今身子沉重,莫要孟浪之类,弄得展昭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敢说什么,只是诺诺连声。
折腾到深夜,总算是安歇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展昭便起了床,唤醒李昱,穿衣梳妆。
待梳洗完毕,便从马车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烛纸马,又向王干娘讨了一坛老酒提着,抱上骥儿,同向展家祖坟而去了。
这一日虽不再下雨,然天色仍未放晴,头顶布了一层薄云,罩的心情亦微微闷重起来,再者因是去上坟,更是一路无话。
展家祖坟位在半山腰,离村子不算很远,却也不近,二人走了大致有两柱香时候,攀上山腰,拐了几个弯,转过一道山崖,放眼望去,见不远处四座坟包耸立,三大一小,其中一座尚是新的,李昱便知这定是展家父母亲人坟墓。
果见展昭缓缓走上前去,在中间一座前站下了,他便也跟去,站在展昭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只见展昭提了从王干娘处讨来的那壶老酒,拍开封泥,先自己仰脖饮了一口。
紧接着却一抬手,整坛酒哗啦啦倾泻于地。便只听展昭大声道:“爹,娘!不孝子展昭来看你们了!”话音未落,竟是双膝一屈,咕咚一声直挺挺跪倒,俯身便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
待叩到第三个时,却再不起身,只是匍匐尘埃,寂然无声!
李昱见他这样,忙拿了香烛纸马烧了,心里却也不好受。
生离死别,本已是人生八苦之一,更何况是亲人尽皆撒手而去,仅余己一人在此世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一腔酸楚悲苦,若是尽情发泄,尚可好些,然而依他这般个倔强刚硬的性子,可谓是有泪不轻弹,若未到极伤心处,是断断不会在旁人面前哭出来的。
这却怎生是好!若当真是个铁石铸就的心肠也便罢了,偏偏他外刚内柔,本是个极多情的人物。
然一个家国天下,已让他不堪承受,又如何能分身兼顾这儿女私情?!
那万千情丝愁绪堵在心里,噎在喉中,日积月累,便结成块冰砣也似,本应是条翻天河搅江海的冲霄巨龙,却教它坠成只驮碑的赑屃踽踽独行!
而滚滚江河东逝水大浪淘尽英雄,又有谁能斩尽世间不平?撑天的不周山亦有过被共工撞倒的时候,世间公理又怎能仅仗他三尺青锋?
李昱想到这里,忽又想起月华,顿觉心伤,再想起自己身世,更添一层酸楚——他在现代被家人视作掌上明珠,更是从小便极重视他的教育特别是科学、素质方面的教育,甚至为此不惜重金,从小学起寒暑假便常送他去美国的舅舅那里寄住,接受异国宽松自由的环境熏陶。
然而这一切的来源并非纯粹的亲情,却大半出于对他的亏欠。他出生时中国早已实行计划生育,父母已有一子,本不该再生,然而祸从天降,哥哥八岁那年突然得了白血病,遍寻天下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只能采用新生儿脐带血治疗,但母亲已结扎无法自然怀孕,便特地去做了试管婴儿,终是要了他。
究其本源,父母是为了救儿子的命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的。
也正因如此,父母哥哥都感觉亏欠了他,便尽其所能,拼命弥补。
如此长到二十一岁,花费无数心血,眼看养出个聪颖灵秀,乐观坚强的性子,学习成绩亦是名列前茅,正准备申请出国留学,谁知却无端端遇上一场车祸,被抛到了这千年之前的大宋朝来!
虽说这个时空里的自己名义上有爹有姊,但若要细细论来,自己不也一样是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又能比父母双亡、亲人尽皆离世的展昭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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