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的眼神又落在两具尸体上，“如果只是单纯的厉鬼杀人，尸体的生气会被吸走供厉鬼阴魂滋养。”

  经过司砚这么一提，他总算发现这尸体的古怪在哪里。

  “但这两具除了被霉运绕身和阴气浓郁外，和寻常的尸体没有区别。”

  两人何其默契，司砚立马懂得江诺的意思，“就算是厉鬼所杀，也是受人驱使，但目的在于……”

  江诺摇头，“不知道。”

  司砚继续默默观察尸体，“这两人的身份互不交织，还得继续深入调查。”

  “诺诺，我们先去张大家……”

  “少主！”

  祈麟再次闯进来，表情更古怪了。

  司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心一跳，“又有尸体？”

  祈麟龇牙乐，“您真神机妙算。”

  江诺：“……”

  他幽幽扶额，“真是个忙碌的休息假期。”

  祈麟汇报道：“死者钱强，男…”

  “谁？”

  江诺忽然诧异转身，“钱强真的死了啊。”

  刚才还在想钱强的状态和这具尸体很像。

  江诺摸摸下巴，难不成他还有什么言灵体质。

  “继续。”司砚皱眉，脑海里汇聚的信息越来越意味不明。

  “根据调查，死者钱强死于5月4号的下午，但当时与他共处的林有栖，也有特殊能力。”

  “据他所说，钱强的家里有一只老年鬼，正是那只鬼杀死了钱强，林有栖将鬼反杀后，处理钱强尸体时被其赶回国的侄子发现，故而报案。”

  祈麟边看着手上的资料边继续，“后续经过警方调解，由我们外派组的帮忙，证实是厉鬼杀人。”

  “本来案情到此结束，但今天宋正警官回去后发现钱强的尸体和这两具体表特征相似，心生怀疑，所以把案情重新转了过来。”

  祈麟把钱强尸体的照片递给两人。

  司砚捏着一角，放在两具尸体中间对比。

  “背部确实有明显的阴气灼伤痕迹……”

  江诺贴过去看，语气却狐疑，“但这绝不是致命伤。”

  “林有栖在撒谎吗…还是他以为钱强是被老年鬼杀死的。”

  司砚转头看向江诺，征求他的意见，“诺诺觉得应该先去哪儿？”

  现在看样子得三案并查，先后顺序也是决定案件结析的关键。

  江诺拍案定论，“先去钱强家里。”

  ——

  林有栖听说道选协会要过来再次调查，特意等在别墅里。

  宋正重返案发现场，见到江诺和司砚瞬间走来时默默汗颜。

  “最近和你俩见面的次数，都快比我家人多了。”

  江诺一本正经和他握手，“真是巧啊。”

  宋正：“……”

  司砚把江诺的手拉了回来，紧握着走近，还没开口，林有栖自己就迎了过来。

  “江前辈，司砚前辈，你们好。”

  林有栖似乎忘记了和江诺的嫌疑，笑容满面，谦卑有礼。

  但细细看去，就能发现林有栖纯粹是对司砚有礼貌。

  “本以为这案子结束了呢，劳烦司砚前辈再跑一趟。”

  司砚视线跳跃观察别墅，并没给他眼神，“钱强在哪死的。”

  “在楼上…也不是，在楼梯上。”

  林有栖给他指路，跟在一边跃跃欲试问，“司砚前辈，杀死钱叔叔的鬼是以前居住在这里又老死的鬼，我已经把它给杀了。”

  “我可以加入道玄协会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司砚终于扫了他一眼，“协会的门槛没这么低。”

  林有栖：“……”

  他郁闷抿了抿唇，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江诺倒是多看了会，“你看起来完全不伤心。”

  林有栖垂眸，“我伤心的…但人都死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钱强4号那天从剧组离开，当天你们做过什么，怎么突然就死了。”

  那天钱强虽被霉运和阴气绕身，但并没有死相，就算总会出事，也不应该这么快。

  林有栖带他们已经走上楼梯，闻言步伐微顿，沉着道：“那天，钱叔叔说家里不对劲，总是出现老人味。”

  把钱强此前经历过的事情复述了遍，江诺边听边跟个大爷似的，背着手在走廊里转悠。

  “之后呢，钱强死后，你做了什么？”

  林有栖纵使再不喜欢被江诺盘问，但涉及在道玄协会少主面前的表现，只能继续。

  “那天……”

  4号当天。

  林有栖听见钱强的惊呼声，立刻从房间里赶出去，但离楼梯距离太远，赶到时为时已晚。

  “叔叔！！”

  林有栖惊呼，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钱强被老人鬼推下楼梯。

  “该死…”

  林有栖快步跑下，却被老人鬼阻拦，缠斗间失去了救助钱强的最后机会。

  老人鬼执意要把侵占了他家里的人杀死，又怎么可能给别人拯救的机会。

  阴沉如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有栖，鬼气四溢。

  等林有栖费尽杀死老人鬼，钱强的尸体都凉了。

  也正是在此时，钱强远在国外的亲侄子钱明从大门进来。

  作为普通人，钱明看不到厉鬼，只能看见林有栖和已经倒地不起、血液流了一地的钱强。

  “所以…钱明报了警，好在接手案子的宋正警官给我了清白。”

  林有栖叹息，又按了按发红的眼睛，“现在钱明去叔叔的公司接手，已经两三天没回来了。”

  “这样啊……”

  听起来没得问题，看起来漏洞百出。

  江诺踩在楼梯台阶上，鞋尖捻了捻台阶的边缘，突然伸手拉住司砚的手。

  “你站在这。”

  “好。”

  司砚不明所以但照做。

  江诺走上二楼，  手臂搭在栏杆处往下看，突然挑眉，“这距离不远啊。”

  林有栖当即道：“但当时有只厉鬼，  很吓人的！”

  言外之意，便是他没问题。

  司砚转身又问，“最近钱强有没有做过噩梦，以及打过特殊的电话。”

  “我不知道。”

  林有栖摇头，伸手抓了抓耳朵，直视司砚的眼神，“叔叔的公司很大，经常也会有电话进来，我从来不过问这些的。”

  “毕竟……我的身份也很尴尬。”

  事情还没有了解完，林有栖的经纪人匆匆进门，觉得这里晦气，步伐都快了不少。

  他看到司砚和江诺，赶紧移开眼神，“有栖啊，你晚上还有个局呢，得去做妆造了。”

  “好的。”

  林有栖不好意思对司砚笑了笑，“我今天比较忙，如果还有问题需要了解的话，明天会再过来。”

  司砚问最后一个问题，“钱强的尸体现在在哪？”

  “在……火葬场。”

  林有栖偏过头，情绪又低落起来。

  “前辈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过叔叔身上的阴气，就算停在火葬场里也不会成鬼的。”

  司砚突然扯唇，莫名嗤笑了声，“你倒是什么都赶着做完。”

  林有栖低头掐着手指，“我先走了。”

  司砚：“随意。”

  这人留在这儿说话也半真半假，没什么好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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