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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的亲妈


  如果只来一两个野人,  亚有足够的信心打跑他们,可是一下子来了好几个,那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食物,  而是他们会杀死娃,  等到来年春天跟他争抢、做步的配偶生娃。

  

  娃如果在他的面前被他们杀死,  以后步再也不会理他。

  

  亚吃得饱饱的,  美食对他的诱惑远远比不过娃的安危。他一把将景平安捞在怀里,  左手抱着孩子,  右手握紧磨尖头的狩猎木棍,  纵身蹿上岩石,飞快地跑到入口处的岩石上,  与几个野人拉开距离,  远远地看着他们。他的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吼,  警告他们不要过来。

  

  景平安看到有野人来抢食物,  第一反应当然是命比财产更重要,对于亚的举动,竖起大拇指赞了声:“明智!”

  

  亚瞟见景平安的举动,  眼里划过丝困惑:我都被吓跑了,娃竟然夸我?

  

  他随即又想:娃肯定夸是我保护她!

  

  他“嗯”了声,用力地点点头,将手里狩猎木棍握得更紧,打定主意要保护好娃。

  

  几个闻到香味过来的男野人见到亚跑了,  纷纷从岩石上跳下来,  目光灼灼地盯着肋排。

  

  肋排烤得滋滋冒油。油滴在篝火中发出吡吡声响,不仅蹿起火苗,  还腾起油烟,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馋得几个野人猛流口水,却又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在响,加上对火的畏惧,使得他们围着篝火不断打量,不敢轻易下手。

  

  一个满脸胡子、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男野人喊了声:“ya!”指指篝火中的肉,又用力地指指自己:这个,归我了。

  

  亚的回答是:吡牙,把手里的磨尖头的长棍朝他掷了过去。

  

  磨尖头的木棍宛若一根粗重的长矛从空中划过,落在那野人的旁边,吓得那野人跃开好几步远。他见到亚手里没了木棍,“呃”了声,做出一个嗝屁挂掉的动作,意思是:你敢过来,我就杀死你。

  

  亚向那野人回敬一个招手和一个嗝屁的动作:你过来,我杀死你。

  

  一个瘦巴巴的看起来像是没吃饱饭、营养不良的男野人突然深吸口气,一下子蹿过去,伸手抓向烤肉架上的肋排,却一脚踩在围成火塘的石头上,烫得他发出声惨叫,抱着脚摔倒在地,发出“喔嚯嚯”的痛呼声。

  

  亚想起安用石头烤肉的情形,知道石头很烫,看到那干瘦野人的惨状,笑得发出“喔嚯嚯”的声音。

  

  同样的喔嚯嚯,一个听起来又惨又疼,一个则是兴灾乐祸。

  

  景平安扭头看向亚,心说:你这样子有点欠揍。

  

  旁边的几个野人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轻易上前。

  

  在寒冷的冬天,树上早没了果实,草都枯萎了,地又冻严实没法刨地获取地下的果实、根茎充饥。受伤便追不到猎物,带着伤口破冰捞鱼,伤口会烂得更快,很快就会死去。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塘,待感受到火塘里散发出来的热气,一边身体暖和了很多,一边又忍不住地害怕。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野人清楚地看见干瘦野人是踩到石头被烫到脚的,他聪明地避开了石头,踩到景平安铺了兽皮的石头凳子上,朝着肋排伸手抓去。

  

  他比之前那人谨慎了很多,因为紧张害怕,手控制不住地抖,仍坚持着一点点靠近。他感觉到手灼得手发烫,一咬牙,伸手抓向肋排,却在触及的瞬间被烫得缩回手。

  

  他缩在石凳上,握着被烫的手,发出“呼呼呼呼呼”的呼气声,再低头看去,碰到肉的几根手指头全红了,而且越来越疼,忍不住发出惨叫哀嚎。

  

  其他几个野人见状,不敢再打这肋骨的主意,纷纷扭头去寻找别的食物。

  

  有两个野人从雪堆里刨出景平安包肉的干草。他们送到鼻子前闻了下,激动地扒开,果然见到肉,飞快地把雪地里的其他几包肉也抱在了怀里,蹿上岩石,跑了。

  

  其他野人见状,也赶紧扑过去抢。

  

  景平安裹好的肉包,被他们三两下抢没了。

  

  有三个野人动作慢了半拍,没抢到肉,扭头便去了旁边的草窝。

  

  他们在草窝里没有翻到肉,但翻到了兽皮,一个个学着亚的样子,开心地把兽皮往身上裹。

  

  忽然,破风声响传来,一根磨尖了头的圆木棍从天而降,将一个站在景平安母女窝前正往身上裹兽皮的男野人扎了个前后对穿。

  

  那比手臂粗的圆木棍,从男野人的后背进去,小腹出来,把人当场钉在地上。

  

  一旁的两个野人吓了一大跳,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根木棍飞来,这次扎歪了,落在他俩的中间。

  

  他俩齐刷刷地扭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女野人的左边肩膀上扛着大堆木头,右手从中抽出一根,握在手里又要朝他们掷来。

  

  两个野人吓得飞快地蹿上岩石,亡命飞逃。

  

  步手里扔出来的树枝、干柴,一根接一根地朝着他们飞去。

  

  狩猎的树枝都是挑的直的,还经过加工清理过枝丫,掷起来有准头,而当柴烧的树枝都是在地上随便捡的,一根根长得歪歪扭扭的,还有不少细枝分岔,扔出去只能有个大概的方向,打移动的目标,毫无准头可言。

  

  可是步扔得又密又集,把手里的柴呼啦啦地扔了一气,吓得那两个野人拼命逃蹿。

  

  步连续扔了五六根树枝都没打中目标,气她得把手里的树枝干柴往地上一扔,飞快地奔到草垛旁,拿起打磨过的狩猎木棍,对着已经爬到岩石一半高处的野人扎了过去。

  

  这一支木棍的准头十足直接把那人扎穿,他当场坠落,掉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野人爬到岩石上,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吓得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往前跑。

  

  抢到肉的几个野人刚跑出去没多远,便见到身后有人逃得极为狼狈,不由得心生好奇。他们悄悄地靠近岩石,往下张望,一眼看到两个男野人死在山岩下,还有一个女野人出现在下方,吓得一个个倒抽冷气发出惊呼声。

  

  步听到声音扭头望去,把手里的圆木棍刚举过肩膀,还没来得及投掷出去,一群男野人全部扭头跑了。

  

  带娃的女野人太可怕了!她们会毫不手软地杀死所有靠近草窝威胁到孩子安全的男野人。

  

  亚也吓到了,果然地双手举起孩子,挡在身前,当盾牌。他小心翼翼地把头从景平安的身后探出半颗头,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杀气腾腾的步说:“娃。”

  

  景平安亲眼见到亲妈把两个男野人当场扎个对穿,三观受到剧烈冲击,人都惊懵了。这……何止有点暴力。她随即又想起去年冬天,有三个瘦骨嶙峋的女野人想进山洞抢劫,也是被亲妈一招撂翻一个。她再次在心头感慨:我妈牛逼啊。

  

  忽然,她的双脚腾空,渣爹把她举了起来。

  

  渣爹站在悬崖上,背靠岩壁,脚下的立足地窄到只够站半个脚掌,这会儿双手离开攀附物还把娃高高举起,比溜着大猩猩在峡谷深涧间来回蹦跳还要吓人。

  

  步满脸怒容地爬上岩石,一手抱过景平安,将她送回到草窝里,又把被几个男野人扯乱的窝重新铺平。

  

  景平安坐在窝里,抬起头看向被亲妈扎成对穿还“立”在草窝前的男野人,有点被吓到。这男野人有胡子,看起来年纪不轻,头发也很乱,长得挺瘦的,远没有亚那么爱干净、壮实。

  

  他身上披了些干草御寒和刚抢到的兽皮,冻得嘴唇都紫了。这会儿垂着头,身子的重量全挂在穿胸而过的木棍上,嘴里,胸前还在往下淌血,滴到地上,有些还沾到草窝边。

  

  这里的气温比起上辈子的大东北要暖和很多,远不到滴水成冰、泼水成冰的地步。

  

  亲妈把男野人披在身上的兽皮扒下来,便将两个男野人扛到外面,找了块醒目的位置立起来,向其他男野人示威。

  

  两个男野人被扎穿他们的木棍立着,杵在寒风中,看起来有些瘆人。

  

  刚才从草窝里离开的几个男野人分散在远处张望,他们见到那凶悍的带娃的女野人翘首四顾似在搜寻他们,吓得立即缩进石头后、草丛中躲起来,再悄悄地溜得更远。

  

  有胆小的男野人,甚至不顾严寒,背起草垛,搬家,远离带娃的女野人。

  

  女野人的族群数量少的时候,她们担心有男野人趁她们不在窝里去杀害孩子,会结伴出来,找出附近的男野人,要么赶走,要么杀死。

  

  ……

  

  景平安作为一个依靠爹妈保护的幼崽,对惨死的男野人有点于心不忍,也只能弄些岩石风化后形成的细沙砾把地上的血渍掩盖起来,来个眼不见为净。毕竟生存条件恶劣,那些男野人闯进带娃的女野人的窝强夺食物和御寒的东西,也算是自找的。

  

  她只能希望可以慢慢改善条件,争取将来寒冬时节,不用再为了一些放到快腐烂的变质水果、一块还没烤熟的肋骨便闹出人命。

  

  亚再一次见识到带娃的女野人有多凶。

  

  如果安不是他的娃,他现在估计也成了被扎穿的一员。他蹲在草窝里,见到亚单手提着磨尖头的木棍回来,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但还是要为自己争辩两句。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娃。”又做出很强壮勇武的动作:我有很勇武地保护娃。

  

  步朝亚竖起大拇指,决定待会儿吃点食物,再睡一觉,养足精神就去把附近的男野人找出来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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