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暗暗记下这个人的名字，心想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林放还想再问点情况，不想姜胖子自己觉得说的太多，害怕林放是厂长那边的人，把他说的话都透露给厂领导，那样他的饭店就干不下去了。他反而问林放，“你们是做什么的？看着非常面生，以前从没见过......”

  林放赶紧回道，“我们是跑业务的，以前听说蓝星厂很红火，想给厂子供应产品，没想到现在都停产了！”

  姜胖子听说是跑市场的，松了一口气，“那你们不用费心了！这厂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用不了多少原材料！你们就省点心思吧！”

  林放付了款，道了声谢，出了门。

  史明问道，“下一步去哪里？”

  “多看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咱们再往前走走。

  林放边走边看着前面有几家美发店，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正好我头发长了，我进去理个发......”

  史明讪讪地道，“我头发不长，我可不理......”

  这时天色已经变黑，路上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美发店里点亮了粉色的灯光，一个个站在门口的女子们，个个都穿着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盯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

  “帅哥，进来按按头......”

  “帅哥，进来休息一下......”

  “大哥，几天没过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事情，快进来坐......”

  “王大哥，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快进来......”

  林放注意到，这些女子都不是特别年轻，好多都已经三十多岁的样子。

  林放的心沉重起来，如果他没猜错，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理发店，更像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美发的名义从事皮肉的场所。

  林放看到一个胖子喝得东倒西歪的，被一个女子扶了进去，那男人的手还不老实，在女子身上乱摸着。

  关键是这胖子头上一共没几根头发，还美什么发啊......

  林放决定进去看看，他选了一家叫小美的美发店，走了进去。

  里面有三个椅子正对着镜子，却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那女人长相端正，但面容愁苦，看着林放和史明进来，强作欢笑道，“先生您好，洗头吗？”

  林放指了指自己的长头发道，“我不洗头，我只理发。”

  听说理发，那女人面色冷淡起来，“对不起，理发师不在，出去了。”

  “噢，那什么时间能回来？”

  “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吧，要不，您去别的店理发？”

  这是变相的赶人了，林放只得走了出去，来到第二家美发店。结果和第一家一样，听说林放要理发，那女人也说理发师出去了，得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同样是建议林放去别人家理发。

  林放又来到第三家，进门就问道，“能理发吗？”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看见林放和史明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她听说林放要理发，脸上显出极其失望的神色，又坐到沙发上，“不能理，理发师出去了，得一个多钟头才能回来呢，你去别的家理吧。”

  到现在林放基本断定了，这些美发店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干得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皮肉生意。他又特意问道，“除了理发，你们还能干什么？”

  “洗头，给你洗个头吧，不贵，十块钱。”

  林放点了点头，坐到理发椅子上，那女子给他头上抹了些劣质洗发水，轻轻搓了起来，过了不长时间，就给他洗完了，然后用热水把头冲得干干净净，又用电吹风吹干。

  “帅哥，洗完头真帅，再按个头吧，也不贵。”那女子极力怂恿道。

  “那好吧！正好我头有些不舒服......”

  “我们是穴位按摩，可以刺激头部穴位，使大脑供氧保持充足状态，能够提神醒脑，消除疲劳，促进头部血液循环，缓解头疼，利于头发健康生长。”

  女子站在林放身后，轻轻地给他按起头来。

  林放闭上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突然，他感觉到女子胸前轻轻触碰到自己的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又按了一会儿，女子又是这么一个动作，有意无意地挑逗林放。

  她轻轻按着林放的耳朵，声音糯糯地带着诱惑，“先生，我们还有全身按摩项目，可以改善血液循环，提高机体免疫力，调节肠胃蠕动，缓解精神压力，促进新陈代谢，想不想进里面房间，单独享受一下啊......”

  林放立刻知道了这全身按摩是什么意思，他装着不明白的意思，“全身按摩有这么多好处啊......”

  “当然了，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呢......”

  “你的店开在蓝星厂门口，你就是蓝星厂的吗？”

  “嗯，我是蓝星厂的工人，可惜命不好，进去干了没多长时间，就放假了，只好来这里打工了......”

  “你这么年轻，应该读书啊，怎么进了工厂呢，又怎么来干这个？”

  “唉，别提了，这都是命，命苦呗......”

  那女子本来想忽悠着林放进去做全身按摩，那样挣的钱更多，但林放问起她是不是蓝星厂的人，触到了她的痛处，她一边按着林放的头，一边絮絮叨叨，好象要把心中的委曲都说出来。

  “我爸给蓝星厂干了一辈子，因为工伤瘫痪了，厂子里面可怜我们，让我顶替我爸上班；我妈就是个农村妇女，什么也不会干，成天病怏怏的。”

  “我下面还有个弟弟，才十岁多点，家里全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可是我刚上班没多少天，蓝星厂就不景气了，不光工资停了，我爸的医药费也没人管。实在没办法，我才到这里来上班，隔家近还能照顾一下家......”

  林放同情地听着这个女子说话，心想，她要不是被逼无奈，怎么也不会在家门口做这个行当......

  这个女子说了一会儿，又想起正事来，“先生，进去做个全身按摩吧，很舒服的，而且也很安全。我们有正规的技师......”

  “技师在哪儿？”林放看着空空的小屋问道。

  女子道，“技师在里面房间工作呢，一会儿就出来了......”

  这时，里面有两个房间的门开了，两个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林放吃饭时遇到的周科长和赵副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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