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路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都是丫鬟指挥的，易中海本就是憨厚性子，让干什么干什么，全程微笑服务，让这一对主仆都是对他好感倍增，那女子对易中海更感兴趣，临走的时候与他攀谈，问他来自哪里，谁知道这么一问，才知道，这女人跟易中海一个村的，照辈份讲还是姑姑辈的，两个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告了别。

    没过两个月，那女人就找到了易中海，问他要不要去贝勒府当值，在那里她是主人，她说的算，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有这好事，易中海还有什么犹豫的，当即答应下来。

    去了那里，还别说，这个女人对易中海夫妇那是呵护备至，当自己的晚辈看待，投桃报李，易中海直接认了她当自己的干妈，这个女人就是后来的聋老太太。

    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易中海都当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人对待，渐渐的这个女人也跟他讲述了自己悲惨的人生，其实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但她稍微年轻的时候，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也是为了自己的养老做准备。

    聋老太太对这个孩子也是呵护备至，最好的都给了这个孩子，但万万没想到，等到这个孩子十六岁的时候，他的那个穷妈妈要饭到她家门口。

    就在这个门口，这个穷妈妈眼含热泪跟这个孩子相认，本来聋老太太不以为然，认为这个孩子被自己养的已经养尊处优惯了，不可能跟这个穷的要饭的妈妈相认，等这个孩子跟自己核实的时候，她也实话实说了，还说着，你要是可怜你的妈妈，就多给两个钱打发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打包自己的行李偷偷跟着这个穷妈妈跑了，这一下，引得聋老太太大骂，骂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从小就对他宠爱有加，为了一个穷妈妈就把自己抛弃了，从此以后，聋老太太再也不对收养的上心了，那是一个长期的赔本买卖，至少聋老太太是这样认为的。

    易中海听到这个故事，也上了心，对聋老太太的想法深表认同，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直到解放以后，在一次全民体检中，当他得知自己真的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他是万念俱灰，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打消了收养的想法，这都是深受聋老太太影响，而且影响到了易中海的骨子里。

    几个老姐们对于易中海夫妇的故事，也是唏嘘不已，连一向对易中海冷言冷语的贾张氏，都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感慨的说道：“翠兰啊，你嫂子我啊，自私是真的自私，但没想到你们夫妻俩也经过这么多的苦难，对之前的事情，我感到抱歉了，现在老了，理解了很多的东西，你们夫妻俩要是还有认我们家东旭当干儿子的想法，我也不拦着了，那些封建的东西，我早就不想了，我，我就是跟易中海较劲呢，现在老了，也放下了，这事儿啊，等回去我就跟我们家东旭说哈，翠兰，这么些年，对不住了。”

    李翠兰一听贾张氏的话，一下子哭了出来，几个姐们不停的劝着，贾张氏也是一样，嘴上说着：“哭什么啊，这事就是小孩过家家，话顶话顶到那儿了，行了，都老了，得顺心着过，咱不哭。”

    李翠兰最后一根心结被贾张氏解开了，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宣泄而出，越是劝哭的越厉害，听到李翠兰的哭声，易中海从中院跑了过来，焦急的询问，他的老伴这是怎么了，贾张氏没说话，杨月娥就把来龙去脉说给了易中海听，听完以后，易中海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先是呸了一口，说道：“怎么，想给我磕一个啊，行啊，我坐这儿呢，你不怕丢人，就来，行了老易，咱们都老了，不用那些虚情假意的感谢的话了，这事儿我同意了，行了吧，给你们两口子一个定心丸，以后踏踏实实的过好余生就得了。”

    易中海听完，也是流下了眼泪，正色的对着贾张氏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嫂子了，我对不起太多了，我再怎么样也得表达我深深的谢意。”

    曲终人散了之后，跟贾张氏最好的杨瑞平，搀着有些微罪的贾张氏，往自己家走去，今天的贾张氏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杨瑞平一边走一边跟贾张氏说着悄悄话。

    “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方了？感觉都不像你了？”杨瑞平说道。

    贾张氏叹了一口气说道：“瑞平啊，实话跟你说吧，你姐姐我啊，可能要走了。”

    杨瑞平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你可别瞎说，你这身体硬朗着呢，无病无灾的，怎么可能，胡说八道，呸呸呸。”    

    贾张氏微微一笑，说道：“你啊，不用这样，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要平静的面对，最近啊，总是梦到我们家老贾，他啊，站在一个依山傍水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向我招手，他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但我能感觉到，他是想我过去陪他一起过日子，过好日子。”

    此时的杨瑞平已经泪流满面，说道：“老姐姐，咱不能等等吗，这边的好日子咱还没过够呢，再说咱们姐妹还没处够呢，你舍得我这个妹妹吗？”

    贾张氏拍着她的手说道：“我也想啊，但是啊，这都是命啊，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我虽然无病无灾，我这一次真是感觉到了，等这一次，我回去了，你三天看我一次，我觉得我过不了今年了。”杨瑞平没有注意的是，贾张氏在说自己无病无灾的时候磕巴了一下。

    两个老姐们说着悄悄话，根本没回前门贾张氏的小院，就绕着前门大街，不停的走啊，走啊。

    金秋十月的最后一天，阎解旷接到了自己的母亲的电话，电话的那头，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颤颤巍巍的说道：“老三，你快来，你贾婶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离家出走了？”阎解旷不明所以的回道。

    杨瑞平哭着喊道：“废什么话，赶紧过来，你贾婶去世了。”

    阎解旷大吃一惊，跟亮子嘱咐了两句，就慌慌张张的打车去了前门。

    等他到的时候，贾东旭一家子已经都到了，还有法医、警察和街道的人。

    阎解旷看人太多了，就没进去，自己的母亲正在那儿，被警察问话，阎解旷虽然不解，但没有说话，此时的贾东旭已经哭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法医给出了结果，贾张氏是肝癌晚期，油尽灯枯，自然死亡。

    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这时候警察也在屋子里搜到了贾张氏看病时候的各种病历、照片和单据，都递给了贾东旭，旁边的街道办的人有点生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当儿女的，老人得了这么大的病，你们都不知道，你们，你们，你们真是混蛋。”

    瞬间屋子里哭声一片，小当和槐花的丈夫和孩子们都在，只有她俩正订好最近的一班飞机往回赶呢，这时候杨瑞平已经走出了院子，阎解旷看得出来，杨瑞平有点悲伤过度，满身的疲惫，阎解旷走了过去，说道：“妈，我背您回家。”

    杨瑞平看着自己的老三，流着眼泪笑了，慢慢爬上了阎解旷的后背，阎解旷就背着自己的老妈，一步一步向南锣鼓巷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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