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年顿时急了，解释道：“苏大人冤枉啊，小人哪敢拿走华阴县的税金啊。”

“既然你不敢偷税漏税，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人巡视各县的粮仓，看粮仓存粮是否足够。若是不够，小人准备向朝廷申请拨款补充粮食。”

苏青冷冷地看着他。

李富年又说道：“小人绝对没有贪污税银的念头。苏大人若是怀疑小人，小人愿意当场写字画押。”

苏青摆摆手，说道：“不需要证据。本官相信你没胆量做那种事情。”

“谢苏大人信任。小人感激涕零，今晚必定宴请苏大人吃酒。”李富年高兴地说道。

苏青呵斥道：“你以为你贿赂我，本官就会放了你？做梦吧。你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招供，把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否则，别怪本官铁石心肠。”

李富年脸色微变，露出犹豫之色，不停地搓手。

苏青皱眉道：“你想清楚了，若是不答应，你会死的很惨。”

李富年咬牙说道：“苏大人，我真的没有谋财害命的念头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李富年叹息道：“苏大人，你真的猜错了，指使草民的人另有其人。”

“是谁？”

“小人不敢说。”

“你确定不说？”苏青慢悠悠地问道。

李富年吓得浑身哆嗦，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苏青的凶名赫赫，谁人不怕。

李富年哭丧着脸说道：“苏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小人是无辜的，我只是替人办事。小人还有妻儿，若是被抓了，我家小娘子和孩子该怎么办啊。求苏大人网开一面，放了小人吧。”

“你家小娘子和孩子都安然无恙，何须担忧。至于你被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顶多就是关进大牢里，受些罪。”

“苏大人，我说，我说。我不敢骗苏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家住村尾，前两日刚娶了媳妇和女婿。小人的女婿是个秀才，每月靠着读书养活家人。他最近在镇里买了房产，打算今年秋季下乡参加科举。这个节骨眼，小人实在是不敢得罪县令，万一惹怒了县令，小人一家子岂不是要遭殃。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利欲熏心，伙同县令贪墨赈灾物资。”苏青冷笑道。

“小人不敢。小人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件事啊。”李富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官会亲自调查。”苏青冷漠地盯着他。

李富年抬头望着苏青，心里暗骂，你丫的就是一条疯狗，谁碰到你谁倒霉。

李富年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小人的岳丈，他是个好人。他不像小人这般没良心，为了钱财昧着良心赚取私房钱。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小人的女婿是秀才公，他不缺钱。”

苏青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为何你岳丈宁肯舍弃救济百姓的机会，也不愿意让你冒险赚取私房钱。”

“这……小人不敢乱说。”

“你若是乖乖配合，说不定本官能饶你一命。”苏青说道。

李富年迟疑起来。

“莫非你还想狡辩。本官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本官的刀剑比你厉害多了。”苏青威胁道。

李富年连忙磕头如捣蒜，哭泣道：“苏大人饶命啊！小人不敢了，小人说还不成嘛。”

“赶紧说。”

“苏大人有所不知，小人的岳父曾经欠下巨额赌债。他的儿子在几年前被人砍死，家中仅剩下寡母幼弟。原先小人的岳丈也不想把女儿嫁过去，但是寡母幼弟太穷了，根本养活不起他们三人。小人岳父便找了个媒婆上门提亲。结果媒婆告诉他，那户人家嫌弃他女儿丑陋，不愿意娶她为妻。于是……于是……他就将闺女嫁给小人。小人虽然花费不菲，但是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苏青忍不住翻白眼，这李富年简直是猪脑袋。你就不能换一套说辞？

苏青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岳父呢？”

李富年苦笑一声，说道：“我岳父已经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

苏青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他是什么时候病重的？”

“具体是什么时间，小人并不清楚。只知道小人岳父在半个多月前突然患病，卧床不起，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小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想着借用县衙之力捞一笔。”

苏青皱着眉头，心里头有些烦躁。

李富年的岳丈病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苏青思索良久，忽然问道：“你女儿嫁给你，她是什么态度？”

“小人的女儿对小人恨透了。她不但拒婚，而且还跟小人断绝了往来。”

“为何要拒绝？”苏青纳闷地问道。

李富年低着头，小声说道：“小人的女儿长得太丑，小人觉着丢人。”

“胡闹。”苏青气愤地骂了一句。

古代男尊女卑，普通人对女子的容貌很讲究。

因为古代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导致女子的美貌很珍贵，甚至比命更重要。李富年居然瞧不起他的女儿，简直是混账东西。

李富年哭喊道：“苏大人，你就绕过小人吧。”

苏青冷冰冰的说道：“我若是绕过你，就违背了皇命，本王来此巡察，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大人，您就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吧。”

苏青淡淡地说道：“你不必求我，只管去县衙报案。我相信县太爷会秉公办案，给百姓一个交代。”

李富年急的团团转，哀嚎一声，“苏大人饶命啊。”

苏青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挥挥袖子离去。

李富年见状，又是哭天抢地。

等到苏青走远后，李富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数了数足足五十两。

李富年喜滋滋地揣好银票，又擦掉眼角的泪痕，然后站起身离去。

……

苏青离开李富年的家后，径直回到县城。

“苏大人。”

“县丞。”

“下官听闻，今夜县衙失火，县丞大人带着府兵去剿灭贼寇了吗？”陈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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