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后退，观察自己的素描习作。

    画中处于近景的枢纽机构和金融中心大厦，以及逐渐展开的新中心街区，趋近于平面化。

    他在处理这幅画的时候，并没有把每一个栋建筑画出立体感，而是用明暗虚实，表现建筑群的层次，突出空间。

    经过一天的描绘，画面已经基本完备。

    他开始对一些局部进行调整，力求每个部分有值得品味的地方，也不会破坏画面的整体美感。

    此时，他的绘画节奏开始放慢，大部分时间用来观察比较，发现问题，才会拿起笔修改。

    看着车辆离开，对几人说道：“回去，开个短会。”

    会长说道：“先别说出去，保持稳定，等待指示。”

    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眼神逐渐变得严厉。“比如，一个刚满20岁的学生，没有老师、前辈的帮助。一个人就敢参与这么重要的创作，这种态度，是不是太儿戏了？他是怎么被选上来的？”

    宗部长提出看看姜哲的创作。

    会长收起钢笔，捧着本子，态度诚恳的说道：“听了宗部长的反馈，非常惭愧。我们协会的工作，出现了问题，我在这儿先表态。宗部长提出的缺点，我们坚决整改，整改之后，在请宗部长指导。”

    顾倩看姜哲停止创作，开始收拾工具，就过来帮忙，同时试探着问道：“姜先生，如果我想开始学画，您觉得怎么入门比较好。我是零基础，现在学是不是有点儿晚？”

    助理把机器放下，又复述汪真的话

    会长几人送宗部长上车。

    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做总结。“看到姜哲画了数量众多的草稿，让人感动，我们也要提供更多的支持。保证大家完成这次创作。”

    顾倩斟酌着说道：“临海广场，金融中心，临海湾，客运码头，我能看出来。一些老地标建筑，也能认出来，但是，有些居住区的建筑，我分不清楚。”

    她指着一幅水彩画，对会长几人说道：“这幅画，算是草稿还是正稿。”

    姜哲明白她的意思：“不会。我创作的时候，你可以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今天的这些情况，我会如实向上汇报。我要赶回单位，你们也赶紧开展工作。”

    顾倩也不清楚消息真假，但主动帮姜哲打扫工作间的卫生。

    宗部长说道：“刚才，我说话严厉一些，都是为了工作，不是针对谁，也不针对参与创作的人。我知道，艺术家都有自己的个性，但是，咱们要加强管理。

    她如同机关枪一样的话语，让所有人不敢抬头。

    几个正在记录的人，动作略微停顿，只有会长依旧低头作记录。

    “谢谢。我一定不干扰您创作。”

    姜哲说道：“回去的时候，替我谢谢汪经理。不过，伱先教教我怎么用，我还不会用这台机器。”

    他没有夸大。一些美协的工作人员，后来转型成书画家。

    “我跟您学习，会不会影响你的创作？”顾倩问道。

    工作间的墙壁上，贴有一些照片和小幅草稿，姜哲又拿出一些水彩稿子，让众人过目。

    “被点名的，要换人吗？”齐副会长又问。

    姜哲琢磨，还要继续提炼造型，争取给画面中的重要形象，提升辨识度。

    他把顾倩说的意见全部记录下来，然后说道：“谢谢您。等过一天时间，再来看，也许还能看出新问题了。”

    “除了我刚才说的这个情况，还有几个创作组，也有不同的问题。比如，有人到现在没拿像样的稿子，还有的组，创作方向明显有问题。这些人，又是怎么选拔上来的？选拔的过程有没有问题？以现在这种进度和状态，怎么能完成任务？”

    顾倩说道：“我是学财会专业的，来到协会工作之后，和书画家接触久，开始产生有兴趣。我的同事也借助工作便利，用业余时间跟着画家学习。我也想试着学习。”

    与此同时，陪同的几个人，都期待的看着姜哲，也做好随时圆场的准备。

    姜哲画的有些累了，想放松一下，对顾倩问道：“顾姐，帮我看看，哪些地方能看出问题。”

    宗部长一行人，连续看过十个工作间，又去看望一些老画家之后，来到一个标间。

    姜哲不觉得这个建议有多好，但是还是表示，会立刻改动。

    宋部长坐在椅子上，会长等人自动围成一圈，捧着本子，准备记录。

    “协会为集中创作的提供了各方面支持，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他一一列举协会的工作。

    听到会长如此说，宗部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快请进。”

    “在巡查中，我也发现了几个问题。参与创作的人，水平良莠不齐，而且一部分人，对待创作的态度也有问题。”

    “宗部长，欢迎。”姜哲借着打招呼的机会，观察宗部长。脸型消瘦，留着马尾辫，穿着深色休闲装，看起来很朴素。

    宗部长和姜哲握手：“姜哲，我可早听过你的名声。我受单位委托，来看望大家。看看创作进度，也想听大家说说想法，有没有什么困难？”

    有人在门外说话：“姜先生，汪经理让我给您送东西。”

    不久，几辆车陆续离开宾馆。

    几人回到刚才的房间，会长开始布置整改工作，但他没说具体的措施，只是说整改的方向。

    她指着画中的几个新建筑：“这几个新地标建筑，能不能再显眼一点儿？突出咱们城市的发展成就？”

    姜哲换了一个角度询问：“帮我看看。画中的哪些建筑，你能认出来，哪些地方，认不出来？大胆的说，我需要您的意见。”

    助理当即开始演示，顾倩也在旁边学习。

    姜哲明白了，既有从众心理，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这个想法很正常，以前也有这样转型成功的例子。而且，你也不是零基础。”

    会长开口介绍主要人物：“姜哲，这位是文连的宗部长。”

    姜哲虽然年轻，但上一世和成生后，经历过类似事情，所以好不怯场。

    ……

    “辛苦了。”姜哲也不客气。

    “今天条件不允许，咱们在这里开一个短会，我来反馈今天看到的情况和问题。”宗部长拿出本子，先是念了一些好的情况，然后，话题一转。

    宗部长说道：“我是外行，没什么专业建议。倒是可以从观众的角度，提一点建议。”

    姜哲礼貌的打招呼，请几人进门。

    会长说道：“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把选拔的过程文件整理出来，备查。”

    会长几人纷纷称赞宗部长的建议。

    顾倩愣了片刻，才说道：“我觉得好看，看不出问题。”

    等助理离开，她对姜哲说道：“姜先生，我已经学会了，我帮您录像，您专心创作就可以。”

    宗部长看过众多稿子，频频点头。

    他创作期间，顾倩一直留在工作间观摩。

    如果想学油画水彩，可以找一位自己喜欢的名家作品，进行临摹，用素描，速写临摹都可以，这就是入门，不必按照石膏几何体，石膏像，人物头像这些步骤进行。因为你不需要艺考。

    姜哲正在为下午的创作，准备材料时候，听到门外有说话和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敲响。

    咚咚咚，有人敲门。顾倩打开门，问道：“您是？”

    副会长和几位理事，不敢在这时候提问，只能稀里糊涂的散会。

    宗部长以开玩笑的口吻，批评众人不要一味的捧她。

    吃午饭的时候，他听到很多画家在传，上级部门要派人来检查工作。

    姜哲送众人离开，回到工作间，把刚才的一系列干扰排出脑海，让情绪平复，准备下午的创作。

    姜哲说：“算是草稿，在定稿之前，我也想多征求意见，还请您留下宝贵建议。”

    姜哲把工具收好，给自己和顾倩各倒了一杯茶水。“你读小学和中学的美术课，看过的名家作品，就是基础。

    他打开门，看到有七八个人站在门外。会长，副会长还有几位理事，簇拥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女子。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会长听了姜哲的回答，心中高兴，嘴上谦虚。

    会长几人立刻做出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临摹，最好是找达芬奇这样的大师学习。如果想学色彩，我建议可以直接从印象派开始学习。当然这只是笼统的建议。等你开始画，咱们可以具体研究。”

    顾倩说道：“姜先生，我对油画和水彩都有兴趣，但是真的没基础。”

    姜哲走过去，看到汪真的助理背着小型摄像机。

    宗部长说完自己的意见，让会长发言。

    姜哲已经逐渐适应顾倩的协助，也明白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热情：“你想学画？”

    姜哲边听边记。看自己的作品，往往会对问题视而不见，所以，旁观者的意见也很重要。

    其他几位人也陆续表态。

    姜哲愿意答应，也有自己的考虑。通过最近几天的接触，顾倩的性格很开朗，可以试着做朋友。至于她是否真的认真学画画，那不重要。

    从顾倩的回答进行分析。新城区的重要建筑，都能被认出来，但老城区的居民区，辨识度不高。

    齐副会长单独找会长请示：“会长，宗部长说的选拔问题，那不是咱们能决定的。”

    会长回到自己办公室，关闭房门，让人不要打扰。

    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依靠在椅背上，低声说了一句：“项庄舞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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