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四十来岁，姓李。

一听恩宁等人的来意，当即说要去上厕所，让他们稍等一下。

乔晨光看到李医生将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手机，给恩宁递了一个眼神。

恩宁会意，知道李医生要出去给肖娜打电话确认。

伸手拦住李医生，道，“肖娜涉嫌导致孕妇流产，已经被抓了！她亲口说，堕胎药是在李医生这里购买，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确认一下。”

李医生吓得神色骤变，“你们别乱说！我……我这里是妇产科，怎么会有堕胎药！”

“现在人流都是正常手术，那种药是不能乱卖的！我这里又不是黑诊所！”

恩宁拉着李医生坐在椅子上，柔声开口，“李医生，别紧张！我们今天过来只是确认一下，我想你也是被肖娜蒙骗，不是有意卖她堕胎药！如果你老实交代过程，还有交易记录，我们不会声张这件事。”

恩宁看了一眼李医生白大褂上的名牌，“你现在是妇产科副主任，你也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吧。”

李医生当然不想丢了现在的工作。

她最近正在考核提职正主任，若这事传出去，提职可就泡汤了。

恩宁见李医生动摇，继续道，“从肖娜的供词交代，李医生也是被她蒙蔽，她说她是自己吃，不是用来害人。”

李医生急忙点头，“对对，她说她自己吃，没说给别人吃！我哪儿知道她买堕胎药用来害人！”

“这种事想都不敢想！怎么能用来害人呢？这是违法的！”

恩宁静静看着李医生，李医生这才发现说漏嘴，颓然瘫在椅子上，将肖娜之前的交易记录，还有语音消息，全部发给恩宁。

“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她经常来我这里做妇科检查！后来她怀孕了，也在我这里做产检保胎！大概两个多月前，三个月的样子吧。她说她表妹意外怀孕了，检查是宫内孕，四十几天的样子，不想来医院留下病例，便和我买了堕胎药。”

“我当时是不同意的，可毕竟是同学，又经常在我这里做检查，关系还不错，哪里想到她买来干坏事！”

李医生好一顿解释。

恩宁保存好截图和录音，对李医生客气一笑，转身出门。

李医生还从后面追上来，担心被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

“你们不会对外宣扬此事吧？我是真的不知情！”

“放心吧，不会的！”恩宁收好手机，和乔晨光周正一起离开。

李医生皱着眉，越想越不对劲，真的不会牵连她吗？

急忙给肖娜打电话，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什么？骗我的！他们……他们居然诈我！”

肖娜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茶几上，“这个池恩宁，也太狡猾了！为了顾若妍，居然跑云城找证据！”

肖娜又拿起手机，联系韩冰，这才想起来，韩冰的电话早就删除了。

她急忙走出办公室，去人事部找韩冰的资料和联系电话。

电话拨过去。

韩冰见是肖娜的号码，第一时间接听。

他还以为，肖娜回心转意，愿意为了孩子和他重归于好。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传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个狗东西！如果敢牵连我进去，我不会饶了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蠢货！”

肖娜骂了好一通，韩冰才听明白，池恩宁为了顾若妍的事，跑去云城搜集证据。

韩冰也慌了，挂了电话就去医院找顾若妍。

韩母担心儿子出事，也跟了过去。

警员田悦见韩冰来者不善，将韩冰拦了下来，不许他进去。

韩冰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在门外连声哀求顾若妍出来见一面，有话好好说。

韩母见儿子低声下气，扯着嗓门大喊，“贱货，你给我出来！差点害死我儿子，还想诬陷我儿子！”

“我们老韩家哪儿对不起你！你个丧门星，神经病！凭什么害我儿子！”

“你想死，你自己去死！”

“你克父克母就算了，还要克死我儿子！”

韩母又开始招呼大家来看热闹，举着手喊，“大家都过来啊，都给我评评理！”

韩母见周围的人围上来，指着顾若妍的病房说，“就是里面那个女人，她母亲有精神病，她爸开车时，精神病发作，导致车祸，全都死了！”

“就是她克死她的父母！她也有精神病，想带着我儿子一起去死！”

“你们看看，我儿子的腿都残废了，永远都好不了了！那个狠毒的女人，连我四个月大的孙子也害死了！”

“害死我孙子，害得我儿子终身残疾，她却好好的！”

“她故意杀人，我要让她去坐牢！给我孙子偿命！”

周围不知道情况的围观群众，都深深同情韩家遭遇。

“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太惨了！”

知道情况的护士们，当即和那些口出恶语的围观群众吵起来。

“你们知道什么！是她儿子出轨，还要害死未出世的亲生骨肉……”

“要我看，嫁给这种男人，还有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婆婆，才是真的惨！”

紧闭的病房门，忽然打开。

顾若妍形容憔悴，披散着长发，静静看着门外拥堵的人群。

田悦伸手拦住顾若妍，侧身挡在顾若妍身前，拦住要冲上来的韩母。

田悦和韩母科普了一下，动手打人会被关几天。

“警官，我不打人，我讲道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害我儿子！”韩母瞪着顾若妍，扯着嗓子喊。

顾若妍轻轻握住田悦的手臂，走向韩母。

“你个神经病，你个扫把星！我家韩冰娶了你，真是瞎了眼！我早就说过，精神病遗传，不能娶你！我家韩冰心疼你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你就是这样报答他对你的一片真心？”韩母喷得吐沫星子满天飞。

顾若妍闭了闭眼，轻声笑起来，“老婆子，你不知道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吗？我谢谢您了。”

“你……你说谁是老婆子？”

韩母一直看不上顾若妍，顾若妍也看不上韩母，虽然和韩冰交往多年，婚前懒得叫一声阿姨，婚后也懒得叫一声妈。

被她一顿喷，叫她老婆子都是客气的。

韩母一拍大腿，对着围观的人哭天怆地，“你们看见没！就这种女人，不敬长辈，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周围围观的人，也对顾若妍说三道四起来。

韩冰急忙冲上来，维护顾若妍，“不是这样的！妍妍没有不敬长辈！”

他又劝韩母，让她少说两句。

“妍妍，我妈就是这个性子，你知道她没什么怀心思！就是嘴不好！你别生气，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今天过来，找你有事，我们进去谈。”

韩冰拉着顾若妍，要进入病房，被顾若妍一把甩开。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韩冰一听这话，当即跪了下来。

“妍妍，我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你非要和我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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