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难道你已经见过了？”郑康凑过去问。

“没有。”柴策摇摇头，走到桌边拿起信纸道：“他今日让人送了封信过来。”

“什么？”郑康马上接过他手上的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后，语气里带着些惊疑：“他要求参加拍卖会？”

“嗯，从信上来看是这样的。”柴策也拿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为何会知道拍卖会的事情？不会是你那个手下泄露出去的吧！我就说你那些人不靠谱，你当初非得信誓旦旦揽下，要是你让五皇子的人来，现在也不至于暴露。”

郑康已经彻底慌了神，“他摆明了就是来调查此事的，一定不能让他去！”

“天下之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柴策不想同他争吵，将手里的信纸拿回来，“你若是真的不想被发现，就不仅不能阻拦他，还要高调的让他去。”

“你疯了！里面那些东西，随随便便一个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让他进去不就等着一锅端吗？”郑康瞪大眼睛，看柴策的眼神像看个疯子。

“世间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阻止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拉他入伙。”

不得不说，柴策揣摩人心很有一套，确实见过那些事情带来的巨大利益后，没人能从里面全身而退。

柴策的疑心一向重，他不会通过区区一个图徽就确定身份，必然要多加试探，至于如何试探，当然是自己亲自出马。

……

“少爷，我按您所说，特意将腰带上的图徽露出，那郑康果然让人使坏，取走了我的腰带。”黄奇一把揪下缝在腰带上的图徽，随意扔在一边。

“等白管事将那条真正的腰带送过来，你要时刻带着。”方泽谦研究过柴策此人，知晓他疑心极重，谁也不会相信，必然不会轻易相信郑康的话，一定会亲自来验证。

这个假的图徽本就是粗制滥造出来的，骗骗郑康还说得过去，要是柴策，定然会被发现，方泽谦才会让白管事去准备一条真的。

“嗯。”柴策看着淡定喝茶的方泽谦，突起坏心，神秘兮兮地说：“少爷，你可知今日衢州府衙发生了什么？”

“昨日那个人死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吧……”黄奇本来想着让他震惊一下，没成想先让他猜着了，好没意思。

“他应当是知道不少消息，不然不会死得这么快。”方泽谦看见黄奇端起桌上的茶水，眉头一皱，警告道：“最近几日客栈送过来的东西先不要动，你若是饿了就去外面买些糕点。”

他不敢保证柴策会不会按照他所想的行事，万一柴策打算快刀斩乱麻，无所顾忌，他们二人在衢州城，便如同这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是我大意了。”黄奇同方泽谦在一起，莫名觉得自己有些使不上力，他太聪明太谨慎，衬得自己像个废物，也不怪大人如此看中他，光一个秀才的名头就放心将这件事情交付与他。

“那少爷你要吃什么？楼下有几家店做的糕点还不错，就是有些噎。”黄奇顾忌方泽谦的口味，好心询问。

“带几个白糕即可。”

“啊？那不是更噎了吗？”

“我带了酱。”方泽谦拿出包裹里的罐子，打开盖子，香气弥漫开来，咸甜的气味勾得黄奇咽口水。

衢州这一带缺盐，这几年来尤为如此，故而本地人的口味大多偏淡，做菜不爱用盐，偏爱喝汤，食物讲究一个原滋原味，说白了就是没味道。

黄奇是个土生土长的湖州人，从小吃到的食物便是咸香麻辣口味的，自打来了衢州，他没吃过一顿如意的饭，要不是迫于生存所需，他一顿饭也吃不下去，现下突然闻见炸酱发出的味道，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少爷，你这个是什么啊？好吃吗？”黄奇就差把脑袋伸进方泽谦面前的罐子里了。

“炸酱。”

黄奇这人机灵，一看这些包装便知这个炸酱定然不是方泽谦自己所做，“公子，这个炸酱是少夫人做的吗？”

“嗯。”方泽谦语气如常，但黄奇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一丝炫耀的意味。

“少夫人真是心灵手巧，我光闻着就已经流口水了，要是吃起来，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美味，可惜就这一罐……”

“这个给你，拿去尝尝吧。”方泽谦见他不值钱的样子，顺手从包袱里拿出一罐，塞到他手里，明知这不过是他要炸酱的小伎俩，可方泽谦愿意为了这个小伎俩买单。

他一向毫不吝啬在人前表现禾茉的优秀。

“哇，这味道，真不错！”黄奇吃下来之前本来盘算着，若是尝起来一般也要大力夸赞，没想到这炸酱的味道居然这么好。

他又挖了一勺放进嘴里，这次他吃到木耳，脆脆的口感让他觉得十分新奇，忍不住有挖出一大勺。

“去买白糕吧，光吃酱填不饱肚子。”方泽谦在一边提醒他。

不能让他再吃下去了，不然一会儿炸酱吃完，他又该惦记自己的那份。

要不是衢州饮食实在难以下咽，他也不会分给黄奇带过来的炸酱。

“好。”

黄奇囫囵擦了擦嘴巴，就往楼下跑，嘴里还留着炸酱的香味。

我得好好干活，争取长期留在少爷身边，以后少夫人做饭，说不定还能让我去蹭个饭。

黄奇砸吧着嘴，美美地想着。

被人惦记的禾茉，头上在正带着顶花布巾，指挥着工人们干活。

“这位师傅，您左手边的位置是留着挂字画的，您记得留个空位置出来，不要钉死了。”

“好嘞！”拿着锤子敲隔板的师傅爽快应下，边敲还边打趣道：“您这店装修的这般文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开间书肆嘞！”

在干其他活儿的师傅们听完这话，也纷纷笑了起来。

“我的字画和你们看到的那些不一样，倒算不得文雅。”禾茉正巧不知道自己的那些画会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刚好给他们瞧一瞧。

这么想着，禾茉便拿出了抽屉里面的画，“我想将这个挂在上面，大家看可行否？”

画上画着一碗卡通版的炸酱面，面的旁边围着几根大葱，可这大葱偏偏也是卡通拟人版，类似一个Q版的小人。

这新鲜的画作，师傅们还真是第一次见，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围过来看。

一个拿着榔头的师傅，指着画道：“这画我看行！多有意思，葱还长了眼睛鼻子。”

“我也觉得不错，既然是饭馆，那整那些山山水水有什么意思，画碗面正好，反正是买吃食的地方！”

“我家那小子，看见这画，高低要闹着进来吃两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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