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婶起初也没注意宋廉，毕竟自从禾茉成为县君，方泽谦夺取榜首后，方家门口来的人络绎不绝，经常有人打听他们一家的去向。

但……在门口嚎啕大哭的，李大婶倒是头一回看见。

“这位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这位大娘，你可知我泽谦兄弟埋在何处？我也好去祭奠一二。”宋廉蹲在地上，泪眼婆娑。

“哟！这是谁跟你说的，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李大婶被他的话吓一跳。

“这还用说吗？你看看这房子都塌成这个样子了，里面住着的人指定出事了！”宋廉一说起这个，哭得更厉害了。

“不是，不是！”李大婶连连摆手，同他解释：“这房子是塌了没错，但是人都没事，搬去县城里面住了。”

“啊？”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宋廉，脸上还挂着眼泪，傻愣愣地看着李大婶：“那这位大娘，可否告知我泽谦兄住在何处？”

“这……我也不清楚，你不然再去打听打听。”

禾茉一行人离开时，并未惊动村里的人，大伙只知道他们搬去县城，却无人知道具体的位置。

宋廉突然想起，方泽谦如今是解元，是方举人，他的住处应当是不难打听的。

他站起来朝李大婶道了声谢，又骑上马回到青城县。

只可惜此时时日尚晚，他只得打道回府，明日再去找机会打听打听方泽谦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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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冬院

禾茉刚刚沐浴完，便见方泽谦坐在自己常躺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封信。

“在看什么？”禾茉因着要擦头发，顺势在他对面坐下。

“茉儿自己看，我给你擦头发。”方泽谦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毫不避讳地让禾茉看桌上的信。

“我能看吗？”

禾茉知晓他有秘密，很有可能已经在接触一些朝堂上的人，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成想方泽谦真的这般大方，让自己直接看。

知道的太多不会被灭口吧……

“没什么是茉儿不能看的。”方泽谦细细地擦拭着禾茉的头发，声音从头顶传来，垂下的眼眸里，满是爱意。

禾茉拿信的手一愣，微微抬起头，视线正好撞进他的眼底，满是爱意的眸子，似要将人溺痹。

禾茉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两颊却瞧瞧爬上一丝红晕，“那我看了。”

“嗯。”方泽谦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信上其实也没什么机密，不过是将武试张榜的结果写在上面。

“周志文是榜首！太厉害了吧！”禾茉看见宋廉是第二名时，心中还稍微替他遗憾了一下，但看到榜首是周志文时，禾茉还是感觉很震撼。

“我都没看出来，一直以为他会参加文试，没想到他参加的武试，还拿下了榜首！”

“你也没想到吧！”禾茉激动地抓着方泽谦的手。

在她看来，周志文是榜首这件事情，是非常值得庆祝的，就好像是自己的朋友突然考上清华北大一般。

“是没想到。”

他不是没想到周志文去参加武试，而是没想到周志文真的拿下榜首。

按理来说，榜首已经定给杨将军家的独子，是出何变故  了？

“这也会像你上次一样，有报喜的差队去他家吗？”

“会，估计就在这几天到。”方泽谦见禾茉对周志文这般上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得知自己是榜首时，她好像也没有这般高兴。

“那我让曹大哥将之前的工钱都给他送过去。”禾茉接过一次报喜的差队，知道光是将差队接进门的这个流程，就要花不少银子，更别说是进门后的茶果点心。

禾茉想着送些银子过去，场面好歹不会那么为难。

“同为榜首，茉儿这心莫不是偏到天边了？”方泽谦看着她立马就要遣人去找曹德，忍不住小声抱怨。

二人本就离得近，禾茉怎么听不见。

“对外人的帮衬，何来偏心一说？”听着这语气，禾茉如何能不知晓他的心思，一句话就将他同周志文区分开来。

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方泽谦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黄奇，你去送，骑马去。”

“好的，主子。”黄奇看见自家主子这副不值钱的笑，在心底笑话一下得了。

“我还没给银子，黄奇去送什么？”禾茉刚想告诉黄奇，得先去找曹德拿钱，黄奇就已经走了。

“无碍，我来出。”

方泽谦怎么会允许禾茉给其他男人花钱？

“你真的……有钱吗？”

不怪禾茉质疑，方泽谦一直在书院读书，想要挣钱也无处下手。

方泽谦没说话，拉着禾茉坐在桌前，给她取来一个木盒子，“这里面有一些我置办的产业，也有一些我同其他人合伙开的铺子，日后你看着打理，我用钱的时候再找你取。”

方泽谦之前确实没钱，可现在的他早就不同往日，不说手下养着不少人，就说帮着太子处理打探各种事情，都需要花钱打点，没点财力，如何能做到？

他给禾茉的只是一部分正常的产业，还有其他的东西，他并不想禾茉多加接触，也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哇！你这私房钱藏得可够深啊！”禾茉数着一摞摞的房产和铺子，“你居然还有庄园？”

“庄园不大，茉儿若是想去，也勉强可逛一逛。”方泽谦积攒的这些东西，都是给禾茉准备的，想了许多合适的机会，却没想到真正拿出来的时候，是这么个平淡的日子。

“哇，方举人，这么多铺子，房契，你是要当地主吗？”禾茉感受着手上的厚度，话语间满是调侃。

“茉儿以为如何？”方泽谦笑着将问题踢回来。

“说正经的，你是怎么攒下来的？不会是做了什么非法的事情吧？”

“不是，里面的东西，多数都是别人送的，其中又以太子送的最多。”方泽谦说得云淡风轻，但其中的利益牵扯无人知道。

“那以后不会要还……”

“收与不收，都并非自己决定，有时候，收下是为了让对方安心。”

方泽谦此话一出，禾茉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东西有些烫手，但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无可避免。

如果一个人太过干净，总是会被群体驱逐的。

“既然他们送了，那我们就好好利用起来！”禾茉大手一挥，豪气十足道：“我们到时候，将回味餐馆开遍京城！”

“好。”方泽谦的视线眷恋地停留在禾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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