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小琴心心念念的五皇子，此刻正跪在太极殿的地上，他身旁的太子同样跪在地上。

谢重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轻飘飘地问：“你可知这次我喊你二人，过来作甚？”

“儿臣不知。”太子回话，五皇子却一言不发。

“老五，你说。”谢重抬眼看向他。

坐在龙椅上的谢重喜怒不辨，似乎只是平常的问话。

可在龙椅旁边站着的桂公公，瞧见他转扳指的动作越来越快，这明显就是不耐烦的表现。

“儿臣……亦不知。”谢承泽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闭口不谈。

“你不知？”谢重将桌上的一大摞信件扔在五皇子的脚边，信上都是五皇子同杨胜清来往的内容。

“你莫不是将朕当成傻子糊弄？以为朕老糊涂了，好骗？嗯？”

“儿臣不敢。”

“你还不敢！朕看你简直是胆大包天！”谢重几步走下来，一脚踹在五皇子心口。

“谁让你对郁小子动手的？这么想要兵符，这么想要坐朕这个位置，为何不直接暗杀朕？啊？”

“儿臣不敢。”五皇子被踹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俯首跪在谢重脚下。

“父皇，儿臣知错了，是儿臣一时间鬼迷心窍，受奸人挑拨，才会犯下这样的错事。”

五皇子忍着心口的疼痛，不停解释。

“你不是想要这兵符吗？”谢重将那只金色的貔貅扔在地上，“朕成全你！”

“拿着这个兵符，给朕滚去靖北塔，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回京！”

去靖北塔，不就相当于流放。

太子将疑虑埋在心头，不动声色地跪在一边。

这次的事情虽说找到了五皇子同杨胜清来往的证据，  但真正出手的暗杀人还尚未明确，还有还转的余地。  

但父皇这次的态度……是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是想要兵符，儿臣只是想帮父皇分忧，并非有异心。”

靖北塔是什么地方，那是极其苦寒之地，先不说拿着兵符过去，能不能指挥得动那支军队，就说自己何时能重新返回京城都不知道。

朝中的局势千变万化，等个几年，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自己好不容易发展的势力，又将回到起点。

不！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带着五皇子，即刻启程！”五皇子还欲开口说话，但谢重不愿再看见他，任由侍卫将其带走。

五皇子被带走后，太极殿归于寂静。

“父皇。”太子轻声唤道。

“太子……你也回去吧，这次的事情便就此作罢，往后不可再提及。”

“是，父皇。”

太子又不傻，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在外提起。

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看清了德阳侯府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始终是无法替代的。

若不是之前方泽谦送过来的信，他很有可能早就掺和进去，今日五皇子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下场。

只是……他好奇，连自己都不知道郁畅为何会翻盘，远在千里之外的方泽谦是如何能预料的这般准确，让自己及时抽身的。

这个原因不止太子好奇，连白文光也猜不透。

收到五皇子即将被赶去靖北塔的消息时，白文光第一时间便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方泽谦。

“你是否早就猜到了？”

“但是仅有三成把握，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方泽谦也没撒谎，但是他并不觉得陛下有多在意德阳侯府，直到郁畅拿出那个玉佩后，他才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如今这个结果便是最好的证明。

刚好证实了方泽谦之前的猜想。

郁畅的那枚玉佩上，刻着的从来都不是蛟而是真真实实的龙！

只不过玉佩磨损严重，龙爪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故而瞧着便像四爪的蛟。

拿到玉佩的第一下，方泽谦便认出上面的是龙，他还问过郁畅是否会后悔将玉佩交给自己。

当时郁畅的反应，让方泽谦更加确信。

他虽不知郁畅同当今圣上是何种关系，但其中的牵扯定然不会浅。

果不其然，几次进京，郁畅果然顺利见到圣上，并如愿脱身。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白乐和挨着离自己最近的宋廉道。

“我也听不明白，白先生同泽谦兄总是这般，你习惯便好。”

“怪不得我俩能玩到一块儿去呢！”白乐和见他也听不懂，一瞬间便不觉得困扰了。

本着反正听不懂，那便少打听的原则，二人凑在一起喝酒，并未打扰方泽谦他们。

不过方泽谦二人也并未谈论多久，毕竟这是在外面，万一隔墙有耳可就不美了。

“泽谦兄，再过几日便是腊八了，我们去你府上聚聚怎么样？”宋廉毫不避讳自己想要去蹭饭的心思。

他上次带回去的辣酱早就吃完了，这些天心心念念盼着，好不容易又有个由头能去方泽谦家蹭饭，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况且他还听说嫂子又有新的菜式，叫什么……火锅，一听名字就很不一样。

白乐和同宋廉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看行！他搬家那次我们便没去过，正好趁着腊八节那天，我们去给他热闹热闹！”

白乐和没尝过禾茉做的菜，但是他生性爱凑热闹，上回他嚷嚷着给方泽谦办个乔迁之宴，被方泽谦果断拒绝了，这回正好又有人起头，他自然紧随其后。

“对！我们就吃嫂子新出的那个菜式，那个火锅，一听名字就热闹！”宋廉兴致勃勃地说着。

黄奇在一边偷偷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这几日，夫人同主子之间的气氛本就别扭，如何还意思开口让夫人帮忙准备饭菜啊……

这宋公子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要热闹，便去酒楼吃吧。”方泽谦不出意外，再次拒绝二人。

“啊……泽谦兄，外面哪有嫂子准备的好吃。”宋廉失望极了。

“你去了也吃不成。”方泽谦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我惹你嫂子生气了，她近来不爱搭理我，你便是去了，也吃不到。”

“啊？”宋廉呆头呆脑地，一下子有些接不住话。

白乐和则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不是，你也有这个时候？快说说，跟我们仔细说说过程，我们也好给你支个招！”

白文光坐得离三人都比较远，但闻言，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颇有些诧异。

但他私以为，方泽谦不会多说，提一嘴已是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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