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茉许久没逛街，今日又被过年的热闹气氛感染，不知不觉便兴奋了些，后知后觉道：“东西是不是买的有些太多了？”

“无碍，这个年画还要吗？”方泽谦举起她刚刚看过的一卷年画。

“要！”禾茉笑着拿过来，“这对灯笼也带上，到时候我们就挂在家门口，瞧着就喜庆！”

“好。”方泽谦柔声应着，掏钱给摊位上的老妪。

“小娘子，这对联要不要也拿一副？”老妪见二人不像是穷苦人家，借机推销。

“不用！我夫君会写，我们的对联自己写就成。”禾茉没要那一副对联，她见过方泽谦的字，比对联上面的好看多了。

“哟！那正好，您带副红纸回去啊！都是裁好的大小，这位郎君现写就成，也省事！”老妪又从下面掏出一沓红纸。

“拿一些吧。”方泽谦笑盈盈地接过小贩递来的红纸，显然，禾茉的那声夫君很取悦他。

“好嘞！郎君您拿好！”老妪高兴极了，这几句话卖出去的东西，都赶上自己这一天的量。

周围卖年画和对联的摊贩不在少数，他日日都来摆摊，碰上不讲价又爽快的，怎能不欢喜？

“小娘子，您这郎君算是选对了，真会疼人！”老妪高兴，话也多了起来，逮着方泽谦使劲夸。

“你瞧来我这儿的其他小娘子，都是一个人来采买，就您还有夫君陪着逛。”

他将东西包好递过去的时候，还不忘再拉着其他人对比一番。

“有劳，剩下的银钱便不用找了，过年图个喜庆。”方泽谦从老妪手上拿过东西，客气地开口。

“哟！谢谢您，这位小娘子和郎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老妪听见不要找钱，脸上的笑意越发大，拱手说着吉祥话。

虽然这吉祥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方泽谦听着确实熨帖。

“这老伯还挺会说话的，不愧是生意人。”禾茉看着嘴角上扬的方泽谦，戏谑道：“这三言两语，便哄得方举人眉开眼笑的。”

“那老伯说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同心上之人求得如此，不值得高兴吗？”方泽谦坦坦荡荡直视禾茉，眼底藏着的笑意仿佛让人感觉置身蜜罐之中。

“自然……值得。”禾茉有些招架不住这般眼神，慌忙找借口离开。

这人的眼睛，怎么时时刻刻都能拉丝啊！

“呵……”方泽谦轻声笑着，快步跟上禾茉。

走过热闹的小摊，骤然来到大店铺里，禾茉还有些不习惯，许是因为空间大，东西也贵，这边的热闹氛围少了许多。

瞧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这位夫人，您要看看什么？”小二迎上来，恭敬地问禾茉。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上次我定制的衣服，可做好了？”

禾茉知晓自己没有拿针拿线的天赋，早早就在布庄定下了一家人的衣裳。

但这个小二是最近布庄急需人手，临时喊过来帮忙的，不认得禾茉很正常。

这不，掌柜的一忙完，从后面出来，看见禾茉便知道她的来意。

“夫人，您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您先在里间坐一会儿，马上给您拿过来。”

掌柜的进去没过多久，就领着三五个人，他们手上均抱着衣服。

“夫人，您订的衣服已经完工，都在这儿。”

“这么多衣服吗？我不是只定制了六件？”禾茉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十一月已经添过一次冬衣，所以禾茉只一人订做了一件过年的新衣裳，就算加上林夜雪姐妹二人，那也只有六件。

这一排衣服，至少是十二件起步啊？

“夫人，我们怕给您弄皱，这上衣和下裙我们是分开放的，外套和大氅也没放在一起，看起来便多了些。”掌柜的解释道。

“那你们还是送到府上去吧。”

禾茉本来是叫人送到款冬院的，只是今日有空过来，顺道拿回去算了，也省得等。

谁知这衣服居然能拆成这么多件，这哪怕是多来三个人也抱不过去，还是等着他们送吧！

逛了快小半天，禾茉才觉得累，跟着方泽谦回到马车。

早就等在马车边上的方齐，被方泽谦抛下，怨气冲天，“二叔，你怎得一转身就不见了？都不等等我……”

“人太多，挤散了也正常，下次跟紧一些便是。”方泽谦才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不想让，这个小尾巴一直跟在自己和禾茉身后，才甩掉的他。

“那……下次你等等我。”方齐气势弱下去，小声道。

“小齐，这个糖豆你尝过没，快过来尝尝！”禾茉见他情绪低落，摸出一把糖豆给他。

伸手接过的却不是方齐，而是站在一边的方泽谦，“拿着糖豆，去后面的马车吃，我们得回去了。”

无情铁手，阻隔住方齐想要上马车的念头。

他只得捧着糖豆，一边吃，一边怨念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马车。

一行人往回走时，人散了许多，马车也走得顺畅，很快就到达款冬院。

载着一车东西，收获满满。

归置东西时，禾茉瞧见上午买的红纸，先是拉着方齐过来试试看。

“小齐，你也上了许久的学，写个对联让二婶看看，有没有进步！”

禾茉此刻像极了儿时自家爱逗小孩的亲戚，拉着家中小辈表演才艺。

“二婶，我去拿笔墨过来。”方齐没觉得为难，一心想要露一手，屁颠屁颠地去拿自己的工具。

他抱着工具过来时，正好碰见方泽谦。

方泽谦一眼便看见他手中的毛笔，眼神微动问道：“你二婶准备让你写对联？”

“嗯！二婶说看看我近来学得如何！”方齐骄傲地抱着纸笔，往后院跑。

“黄奇，你也去将我们的笔拿过去。”

“是，主子。”黄奇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腹诽。

主子也真是，同小孩较什么劲儿？

写对联又不止一个人写，那红纸买了那么多，就算写几张，不是还剩下一大摞吗？

怎得涉及夫人的事情，就变得同稚儿一般争风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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