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谦瞧见自家马车驶来，故意不应声，任由禾茉拉着自己，但握着手中的柔荑，眼中的暗色愈发明显。

“方太傅，你怎得不出声，莫不是——”

禾茉话还未说完，人就被方泽谦抱起来塞进马车中。

她正想起来，方泽谦却比她更快，俯身而上，将人拉进怀中，抱在腿上。

“茉儿刚刚说什么，大庭广众？”方泽谦又将人拉近一些，二人的身子紧紧贴着，“现在呢？”

这样近的距离，只要他想，一低头便能采撷到那份美好。

“现在……现在……”禾茉清楚眼前的人不是个好脾气的，她刚刚也就是仗着人多，但这会儿被他抱在怀中，禾茉心里也是没底的。

“我错——唔……”认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尽数被方泽谦吞入腹中。

“下次等着为夫来接，好不好？”方泽谦温热的气息打着禾茉耳后，惹得她耳朵痒痒的，似被蛊惑般地点点头。

方泽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并未松开，一手揽着禾茉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处，顺着力道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好不容易温存一会儿，哪能那么快就放开，自己的媳妇自然是要自己疼的。

方·厚脸皮·泽谦一路抱着禾茉没撒开手，若不是禾茉强烈要求，他都要抱着自己下马车了。

心有余悸的禾茉双脚落地后，抬脚就往里走，丝毫没有要等方泽谦的意思。

倒是方泽谦一脸餍足，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今日的心情不错。

“夫人，小齐少爷来了。”水锦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一瞧见禾茉便立刻迎上来。

“什么时候来的？小齐现在在何处？”

“早上过来的，您和爷都在宫中，小齐少爷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这会儿估计已经会自己的院子休息  了。”

水锦利索地给禾茉换衣裳。

身上的官服好看是好看，但为了讲究端庄严肃，官服的尺寸卡得很是死板。

禾茉喜欢穿宽松一些的衣服，真要论起来，新做的官服还没有原先的那身官服来的舒服。

“那便不过去了，等晚上用膳的时候说说话也成！”

“是，小齐少爷这次回来似乎是要常住，连包袱都带回来了。”水锦仔细地给禾茉捋平衣服上的褶皱。

“你将上次我放在库房中的那方砚台拿出来，给小齐送过去，本就是为了他准备的，都还没祝贺他考中秀才。”

禾茉心中记挂着这件事情，本来应该让人送去白乐和府上的，但那段时间京中风声鹤唳，随后先帝驾崩，事情多到忙不完。

“那砚台小齐少爷必定会喜欢的。”水锦侍候好禾茉便拿着库房的钥匙去取砚台。

方齐从方母的院子离开后便一直在温书，等将头再次从书本中抬起时，便见水锦带着人站在自己面前。

“小齐少爷，可打搅您温书了？”水锦办事一向妥帖，知晓方齐在温书，身边没带几个下人，就跟着一个小丫鬟，就是怕打扰方齐。

“不碍事，正好眼睛看得久了有些酸涩。”方齐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至桌案前，“水锦姐姐过来可是有是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水锦让小丫鬟将手中的锦盒递过来，“夫人刚刚下值，知晓小齐少爷来了，遣奴婢给您送来一方砚台。”

“二婶回来了！”方齐眼中的欣喜不作假，来京城之后他便一直在备考，很少有机会能会府，见到禾茉的次数就更少了。

方齐捧着手上的锦盒，小心地放在桌上，想去见见禾茉，但又怕打扰她。

“小齐少爷不若随我去夫人的院子坐坐，横竖都是要用晚膳的时辰了，早些过去也没什么的。”方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好懂得很，水锦自然给他一个过去的理由。

“那我便随水锦姐姐一同去吧。”方齐如释重负。

因着方齐去得早，禾茉也已经饿了，小厨房送菜也送得早。

等方泽谦从书房那边过来时，菜基本上都上齐了，其中有好几道菜都是方齐爱吃的，禾茉记得，方母自然也记得。

“你瞧你二婶，还记得你爱吃的，连你二叔都排在你后面了，今日这饭桌上，连你二叔爱吃的菜都没摆上来！”

方母笑着看向方齐，眼中满是慈爱。

“娘，今日不是赶上小齐归家嘛！自然是要迁就小齐的口味来。”

不像有些人，天天都在家中，偶尔换换口味也是行得通的！

禾茉今日下午才吃了亏，自然要给方泽谦一点颜色瞧瞧！

“多谢二婶。”方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少年人的脸皮总归是要薄一些的。

一顿饭吃下来，融洽和睦，方齐心中的念头不禁有些动摇，他甚至想，若是自己留下来，是不是就能一直享受这样温暖的时刻……

“二叔，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方齐心中犹豫，但还是说出口。

“跟我去书房。”方泽谦回头看了一眼他，知晓他心中有事，带着他离开了饭桌。

方齐的心思还是很明显的，即便是尽力藏起来也还是能被看透，禾茉轻叹一声。

随他们叔侄两个去聊聊吧……

书房内，就方齐和方泽谦两个人。

“二叔，这次我没能拿到榜首……”

“无妨，你能考前三甲已经很不错了。”方泽谦知晓他心中在意此事，出言安慰。

“京中人才辈出，你在青城县参考，只要同永城一带的考生一起考试，但是在京城，同你一起考试的人大多是世家精心培养的公子哥，你能在前三甲已经非常不易。”

“二叔。”方泽谦一向严格，方齐没想到他会安慰自己。

原来，自己先前的想法，竟然都是错误的吗？

“一个人能力的极限从来不是在这样的考试中看出来的，而是在反复的实践中才能把握的，你不必挂心，走好日后的路就行。”

方泽谦倒了杯热茶给方齐，慢慢开解他。

“是，侄儿定当将此铭记于心！”方齐眼中的斗志又强了不少，“二叔，侄儿想出去游学一段时间，再去下场参加科考。”

“为何？”方泽谦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他能提出这样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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