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日后定会努力报答您的！”水锦拿到卖身契时，端正地跪在地上，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水锦，我为的不是你的报答，脱去奴籍之后，你自己的事情便由着你负责！”禾茉将人拉起来，同样郑重地告诉她。

兴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严肃，禾茉开玩笑道：“你若是这次没考中，那还是得回来给我做丫鬟的！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水锦重重点头。

禾茉的动作一向很快，打定主意后，她便让韩三带着水锦一同去了府衙，替水锦消了奴籍。

韩三自然也是羡慕的，但这是水锦的运道，羡慕也羡慕不来，感慨几句便罢，毕竟便是帮他消了奴籍，让他去考科举，他也是不愿意吃这个苦的。

只是府中有部分丫鬟却蠢蠢欲动，想着水锦都能被消去奴籍，那她们是不是也能……

有这样想法的丫鬟，都被骆管事抓住狠狠训斥一顿。

“你们莫不是都被猪油蒙了心？水锦姑娘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跟着夫人吃苦过来的，你们若是想，那便好好瞧瞧自己做过什么？”

“再说了，水锦姑娘能去参加考试，是因着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跟在夫人身边伺候了那么久，耳濡目染。”

“你们呢！认识几个大字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骆管事气得够呛，上次嚼舌根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现在还敢再来一次，莫不是都昏了头，记不得上次那两个被打板子的丫鬟了？

“谁再敢嘀嘀咕咕的！我便去请示爷，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一提起这件事情，众人都抖了一下，有些胆小的丫鬟，脸都被吓白了。

“也别聚着了，都散了吧！”骆管事对这个效果很满意，抬手遣散众人。

女官的考试虽然是按照科考的模式复制出来的，但考虑到女子们并非是从小就学习四书五经，要求自然也就放缓了许多。

对于四书五经的考察都是比较片面的，基本上只涉及一点浅显的理论，更多的还是考察读书认字的能力。

女官的考试同科考最大的不同也是禾茉提出来的，参考了选填志愿的模式，让报名参加考试的女子志愿选择去哪一个司，也算是按照她们自己的意愿和爱好去选择。

为了说服那群老顽固同意这一看法，方泽谦先后忙了快半个月，可以说这个策略最终能落实，几乎完全取决于方泽谦。

水锦擅长女红，禾茉原本以为她报名的时候会挑中司衣司，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选择了司膳司。

“夫人，司衣司太多人报名了，奴婢怕考不上，退而求其次选了司膳司。”水锦报名的时间几乎是压着截止时间来的，她去的时候瞧见司衣司摞着成堆的纸张，转而选了司膳司。

“这样也好，竞争力小，争取一次上岸啊！”禾茉鼓励道。

“嗯，奴婢会……上岸的！”水锦其实并不清楚上岸的意思，但她有样学样跟着禾茉一起说。

水锦见禾茉真的没有怀疑自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是存了些私心的，司衣司报名的人再多，她也是不怕的，她的一手女红是下苦功夫练过的，别说那些民间的女子，便是贵女来了，她也是不怕的。

但夫人爱吃美食，她想着宫中的膳食定然会更好，等她学会了，日后就能给夫人做更好的膳食。

水锦不敢让禾茉知道自己的想法，若是被夫人知道，定然会压着自己报司衣司。

不得不说，禾茉若是知道水锦报司膳司是为了自己，她还真会压着水锦改回去，她不希望水锦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她更希望看着水锦越来越好，为着自己，越来越好。

正式进入十月，离考试的时间只有八天，禾茉特意给水锦请了夫子，怕水锦不自在，禾茉还特意请了个女先生。

主要是找女先生来弥补一下水锦在四书五经上的不足之处。

毕竟水锦先前接触过许多东西，脑子也聪明，但是四书五经这样的东西，她也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有些生疏。

水锦知道禾茉给自己请了女先生，又是一阵感动，在下跪前被禾茉一把捞起来。

“诶！你现在也是读书人了，还怎么没骨气，说跪就跪！”

“夫人，奴婢不知道如何谢您……”

水锦自从消了奴籍之后，禾茉便让她单独搬进一个小院子里住着，虽说院子不太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禾茉甚至还遣了一个小丫鬟照顾她，这么瞧着真的像一个正经主子。

这小半月来，水锦都在专心备考，若是她还没考上，岂不是对不起夫人？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这么想着，水锦学习便相当刻苦，新来的女先生瞧见这股学习的劲儿头都十分感慨，在禾茉面前也夸过好几次。

“水锦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若是想要做成什么，定然会付出极大的努力。”

禾茉说话时，颇有一种看着孩子高考的感觉。

就在离考试还有三天时，林夜雪也带着要参加考试的几个女学生来的京城。

报名可以在各地的州县报名，但考试却只能在京城考。

毕竟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考试，便是谢畅有心想要在州县设置考点，那也要各地的州县有能力，有财力能够准备好才行。

但目前显然是来不及的，离真正宣布这个考试开始，也才过去一个多月，除了一些早就听到风声，开始准备的朝中大臣的女儿外，其他人也是措手不及的。

方泽谦为着这个事情，经常半夜书房还点着灯，经常在公署待到天亮才回来。

越是这样重大的考试，朝中众臣的事情就越多，越繁琐，更不用说几乎是全权负责这件事情的方泽谦，要他处理的事情很多，等着他去做决定的事情也很多。

方泽谦忙得脚不沾地，禾茉自然不敢叨扰他，只能每日送些吃食过去，养好身子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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