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也一起去吧！”

禾茉还没开口，高氏身后便已经有人跟着劝了，她们都是平日里禾茉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

“茉儿，你便同我们一道儿去，虽说你家方大人不需要咱这一分两分的，但咱们来都来了，就当凑个热闹。”高氏也是好久没见到禾茉，正有许多话想同禾茉说。

尤其是听说禾茉破例当上女官，成为东陵第一个女官后，高氏心中便痒痒的。

现在女官还都只是在朝中做事，军中都没有女子，更没有女子当将领的先例。

高氏在将门出身，自认自己一身的功夫不比那些男子差，奈何身不比男儿烈，心却比男儿烈！

瞧见禾茉的先例，她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跳动，她在禾茉身上看见了希望，兴许日后，日后自己也能有上战场的机会……

高氏看着禾茉的眼神越发炙热，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想法，“一起去吧，我还能教你射箭！”

“好，多谢高姐姐。”禾茉想着会帐篷也没什么事情，不若跟着高氏去练练手，她明日也能心中有底。

“不用谢，咱们先过去。”高氏拉着禾茉的手往那边的校场走。

这边的校场是临时搭建出来的，供夫人们使用，算不上特别宽敞，但是给夫人们用已经绰绰有余了。

便是十几个贵夫人站在这里也不觉得拥挤，反而每个人的身边都还留着一些空隙。

校场中间放着一排靶子，射箭需得站在五米之外的白线处，只有站在白线外射中靶子才能得分。

“拿一把弓箭过来！”高氏找宫人取来弓箭，“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大家先看好我的动作。”

说话间，高氏就已经抬起手臂，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五米之外的靶子，只听“嗖”的一声，弓箭从她手中飞出，眨眼的功夫便没入草垛制成的靶子中。

“正中靶心！霍夫人的三分！”守在一旁的小太监高声喊。

“高姐姐真厉害！”禾茉这会儿眼中只有高氏飒爽的英姿了。

她射箭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帅！

“是啊！霍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这一箭居然直接正中靶心！”

“明日恐怕这霍夫人就要夺得头彩了！”

“霍将军明日若是也参加，那确实没咱什么事情……”

夫人们来此的目的各不相同，有的是单纯过来凑热闹的，也有的是真想好好学，明日还得去比赛，也想为自己的夫君出一份力。

但大多数人瞧见高氏，想要争一争的心思也歇了，毕竟她这样，谁能争得过她啊！

“谁要来试一试吗？”高氏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站着的人道。

一众贵夫人有些犹豫，没什么人愿意在高氏身后试，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递脸，拿上去打吗？

除非剩下的那个人也能一箭就射中靶心！不然谁敢上前。

“高姐姐，我来试试？”禾茉见没人上前，她便自告奋勇上前去了。

“好！你试试看！”高氏将手中的弓箭递过去，禾茉却有些握不住。

她瞧见高氏拿在手上跟玩儿似的，轮到自己伸手时却没想到会这么沉。

“拿不动啊？”高氏见她一个踉跄，正准备伸手去扶，禾茉又自己稳住了身形。

“还行，能拿稳。”禾茉手上用了点力气，将手中的弓箭端稳。

她也是学过基本技巧的，瞄准不是问题，但是手中的弓箭挺重的，一直端着禾茉很吃力，手臂力量不足，就很容易抖。

这不过才瞄准了一下，手就开始发颤，完全控制不住。

禾茉也没心思瞄准，只将手中的箭松开，射出去。

“铛！”

禾茉的箭射中靶子，但是已经很靠近边沿，似乎马上就要脱靶了。

众夫人心中了然，这才是正常的水平嘛！

虽然有部分人连箭靶都不能射中，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瞧不上禾茉。

毕竟在她们看来，禾茉这一箭能射中靶子，显然是侥幸。

但高氏却很清楚，禾茉只能射中靶子边缘是因为她手臂力量不足，且似乎是第一次摸这样的弓箭，动作生涩，但准头却是不错的。

“你去换一把轻巧些的弓箭过来！”高氏对着身边的宫人吩咐。

其实高氏手中的这把弓箭是正常男子用的，校场中每年都会准备轻巧些的弓箭给夫人们用，只不过先前宫人们瞧见是高氏，才取了正常的弓箭过来。

正常的弓箭有重量，准头自然会比轻巧的弓箭好一些。

“用这把试试看！”高氏走到禾茉身边，将禾茉手中的箭换了过来。

“诶？这把弓好像要轻许多！”禾茉有些惊喜，她重新颠了颠手中的这把弓箭。

“嗯，这个弓箭轻一些，准头也差些，你用来练练手，感受一下。”高氏将箭递给她。

禾茉也没说其他的，抬手将箭搭在新得来的弓上，拉弓、瞄准、松手一气呵成，箭矢如同乘着风一般，迅速飞过去，直击靶心……旁边的一圈。

“这已经很不错了！”高氏见禾茉神情有些失望，开口安慰道：“你这样算是天赋异禀，你瞧她们，大多数连弓箭都搭不上，更别提射中靶子。”

禾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各位夫人们的窘态。

尤其是先前在丞相府参加宴会的那位郑夫人，她本就生得个头矮小，手臂上根本没有能拉开弓箭的力气。

任凭她怎么折腾都是无用功，但她瞧着又像是十分渴望能拉开弓箭，即便是累得满头大汗，一双手直发抖，她也坚持要将手中的弓箭拉开。

她手上拿着的弓箭禾茉很熟悉，就是和自己手中同类型的，比较轻巧一些的弓箭。

这弓箭都这般吃力，恐怕手上的力气是真的不够。

一旁的宫人们也在劝，“郑夫人，您先歇会儿吧？”

宫人们倒不是担心她，而是瞧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们害怕她晕过去。

“不用你们操心，我再试试看，本夫人定然能射中这靶子！”郑夫人不死心地继续尝试。

她不仅是为了给郑大人多得几分而努力，也是在为自己的脸面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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