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霏身上穿着的还是小孟的护士服，这身衣服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禁想起自己刚做实习生那会，好像心里也一直喜欢着程韶华。

每天的脑子里全都是他的那张冰山脸，虽然他不喜欢笑，但是乔霏却觉得程韶华的身上有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地方。

她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微颤，就是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按键。

乔霏的手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小腹，轻声说道：“宝宝，你说妈妈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呢？”

其实，她的心里非常清楚，小孟说的是对的。现在唯一可以来保护她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程韶华了。

那些要抓她的人，现在没准儿还在医院里面寻找着她。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乔梦派来的，那么他们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霏深吸一口气，衡量了许久，她终于缓缓按下了拨通按键。

就当是为了孩子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而此时，程韶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喝着咖啡。现在是午休时间，原本他是想继续工作的。

可是，电脑已经打开半个小时了，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程韶华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侧脸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脸上带着金丝眼镜，手里端着一个咖啡杯。

他喝了一口热咖啡，醇香浓厚，口感丝滑。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程韶华做出来就透着一股优雅绅士的气质。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眉头微蹙，平常午休的时间，他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的状态，不想让被人打扰他。

今天他好像忘记调了，一定又是乔梦打来的吧。最近乔梦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已经可以用每天双位数计算了。

程韶华伸手拿起手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愣了一下。

而乔霏的手里拿着手机，听着电话传来一声声的响声，心里无比忐忑。也许程韶华已经非常厌恶她了吧，他甚至连她的电话都不想接了。

“唉……”乔霏微微叹了一口气，打算挂断电话了。

但是，就在她的手指马上要触碰到挂断的按键时，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你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程韶华非常冷淡的声音。

他和乔梦终于订婚了，他倒是想要看看乔霏给这个女人给他打电话还想要做什么。

乔霏一时语塞，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程韶华停顿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不说话我就挂断了，我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你这种人的身上。”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冽，说话还是那么伤人。

“等一下。”

乔霏终于开口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只好硬着头皮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程韶华。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我给你打着通电话也是闲着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莫筱琪和陆灏轩不能来接我，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的。”

她知道程韶华现在一定非常厌恶她，所以她现在也已经做好程韶华拒绝她的准备了。

“哦？因为他们不来接你，你才给我打电话。”程韶华的语气有些怪怪的，隔着手机乔霏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想不到还能找谁了。”乔霏微微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无奈。

程韶华在听到乔霏说的这句话之后，手指微微一动，心里好像被一根小针刺了一下。

“算了，我知道你不会来的，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乔霏看程韶华半话，心里便觉得他一定是要拒绝自己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就在乔霏马上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程韶华忽然说道：“我答应你。”

乔霏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程韶华竟然答应了！

“怎么？你是高兴到说不出话了吗？”

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从程韶华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透着一种讽刺的感觉。

“谢，谢谢。”

乔霏回过神来，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和程韶华继续说道：“我担心那些人还没有离开医院，一会儿我把我现在的位置发给你，你上来找我吧。”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是在向我道谢？”

程韶华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乔霏好好说话了，自从乔霏怀孕之后，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是……是的，我说这次谢谢你了。”乔霏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她现在暂时不想去思索之前那些恩恩怨怨，就事论事来说她确实应该向程韶华道谢。

而此时的程韶华眼眸幽深，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掉的咖啡。他的眼神看着窗外，忽然变得有些悠远。

“你的道谢，我接受了。”

程韶华的声音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心里竟然有一种想法，如果这次乔霏不是道谢，而是道歉。那么，他还会接受吗。

挂断了程韶华的电话之后，乔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久久出神。

她的心情此时有些惆怅，那是一种明知道自己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却还是不得不争取的感觉。

思绪又回想起那天她下定决心要去程家挽回程韶华的时候，他不但不相信自己的说的话，反而却被他逼着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那一天，应该是她最伤心的一天了吧。

可那一天她却没有哭。

直到很久以后的现在，乔霏才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真正的痛苦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漫长悠远的。

也许，在当时的时候你以为你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时间却并不会让伤口愈合，反而越扯越大。

乔霏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轻声说道：“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能让你拥有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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