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方贝贝怎么听都觉得耳熟，“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姜小米太败家了，一口气三件衣服，这是要把你哥的家底儿都败光。”

柳蓉越想越生气，故意扬高嗓门，说给还没走远的姜小米的听。

其实，她第一次说的时候，姜小米已经听到了。

之所以不予理会，是因为在这种公共场合发飙，不太好。

不过，现在她柳蓉有时间‘教育’别人，没时间管教自己女儿，那姜小米不能忍了。

把衣服交给谭月兰，快步往回走，来到柳蓉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个败家娘们？”

“难道你不是吗？一口气买了三件衣服，一百多块钱呢，文钊两个月的工资，我看着都心疼。”柳蓉更家理直气壮了，“你说你穿得过来么？”

“要你管？”姜小米怼了过去，“我花文钊的钱，又不是花你的钱？你以为你是谁啊，随随便便就来管我的事情，吃饱了撑……”

“我是文钊的妈，我当然有权管你了，”柳蓉见缝插针地打断了姜小米的话，“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你这个女人真的太厉害，  这样开销，你这个日子过不过得下去啊？你给自己买三件，怎么不给文钊买一件？”

“哟呵，你是文钊的妈呀？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妈了呀？”姜小米脸皮厚着呢，可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围着，“当初你抛弃文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他的妈呀，现在他有本事了

，你来认儿子？结果儿子不认你，你就管上我了？”

柳蓉眨了眨眼睛，被姜小米极快的语速说得插不上嘴。

“你记住了，我花得是文钊的钱，不是你的钱，你少在这里罗里吧嗦的，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姜小米说完，双目愤怒地瞪了过来，“少来惹我，否则我老账新账一起算。”

柳蓉的热辣辣的，一开始呈口舌的痛快早就不见了。

“这么空就好好教育自己家的闺女，少对别人家的女儿指手画脚的，”姜小米继续说道，“我没吃你家的米，没占你家的房，你去劝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哪怕我把文钊的家产败光也都和你没关系，听到没有？”

最后四个字，轻声细语之中带着几分狠辣，让柳蓉不寒而栗。

她只当姜小米是个泼辣的，却没想到那眼中不经意射出来的寒光才是令人胆战心惊，连怎么回话都忘记了。

“走了，不用送，”姜小米已经说够了，找谭月兰回去了。

柳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刚才憋闷的房间里出来一样。

“妈，您没事吧？”方贝贝回神过来，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毕竟这边都是有点钱的人来买东西，这样的情形，属实不太好，“您脸上都是汗，先擦一擦？”

说完，拿出手帕给柳蓉。

柳蓉浑身不舒服，好像打了一场硬仗，“这个姜小米，总有一天，我要撕了她。”

“妈，您是长辈，怎么会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呢？”方贝贝虽然气愤姜小米这样怼自己的母亲，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彪悍会让强大到让人无法攻击。

“我怎么知道，我就看她嘴巴不停地巴巴巴的，耳边就像是打鼓一样，”柳蓉擦了脸上的汗，回想刚才和姜小米的骂仗，愤怒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你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这嘴巴怎么就这么能说？”

“妈，您是不是被她怼得完全没话说？”方贝贝试探地问道。

“嗯，我当时就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她有哥撑腰，不管不顾，不要脸面的，我真是没有办法，同她一般。”

方贝贝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如果自己也能在婆婆面前威风一把，下回他们韩家谁敢给她脸色看。

“走，妈，我们再去买两件衣服去，”方贝贝很喜欢这里的衣服，“姜小米都买三件了，我就买一件也太寒酸了。”

“就是么，你就该这样硬气，我的闺女，你看中哪件，妈送你，别让你那婆婆看小了去，还有啊，你身上这种衬衫不要再穿了，太老气了，你看我都不穿了。”

“是我婆婆给的，说是没穿过的，我也不好拒绝啊，”方贝贝不敢多说什么。

两人挑好衣服，叫了两辆三轮车分别回家去了。

方贝贝穿得是新买的衣服，一进家门就吸引了在看报纸的老太太的眼球。

“站住！”韩均是老来得子，韩母生他的时候都已经四十岁了，这当下，

韩母都已经六十五岁了，不过，精神矍铄，看着六十不到的样子。

“妈，您在家呀，我以为您去打麻将了，”方贝贝自觉身上一副不难看，便挺直背脊，“对了，阿均在家吗？我给他……”

“我问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韩母放下报纸，起身绕着方贝贝走了一圈，“新买的？”

“嗯，我刚才去逛了一下百货公司，所以就买了新衣服。”

“这个呢？”韩母扯下她手里的袋子，“也是新衣服？”

方贝贝不敢吭声。

韩母拿出来一看，是鲜亮的大红色裙子。

还有一件就是她没穿过的，让方贝贝穿的那件白衬衫。

“捡到钱了？”

听到韩母低沉的声音，方贝贝便觉得不妙，“不是的，妈，这衣服的钱是我妈给的，也是她陪着我去买的，说我穿鲜亮的颜色好看，就多买了两件。”

“你妈的钱买的？她什么意思？”韩母拿着衣服拍在桌上，“她是觉得我这个当婆婆的亏待你了，所以专门买新衣服膈应我呢，是不是？”

“妈，我妈没有这样的意思，她就是觉得好看，所以……”

“那你妈是嫌弃我给你的衬衫不好看喽？”韩母打断她说道，“我这衬衫可是一次都没穿过，连你几个姐姐想要我都没舍得给，因为你是我儿媳妇儿，我才给你的，你居然还看不上？你是当我们韩家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是不是？”

听着韩母不停地说话，方贝贝

的脑子都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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