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啦？”姜小米能感受到乔茉香的情绪，“这件事情……”

“你还去不去了？不去我就把粥倒了，”乔茉香转身出了屋子。

姜小米无奈地笑了，善良的人逼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总是这样难受的。

提着粥去卫生所，她看到望眼欲穿的姜蓉。

“怎么才来，我这都饿死了，”她结果饭盒，打开一看，就是粥，加了几颗红枣。

“我不吃，”她把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放，双手抱胸，“打发叫花子呢？”

“爱吃不吃，”姜小米无所谓，就是心疼了乔茉香白白浪费时间。

姜蓉眼睛圆瞪，“我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一点儿也不心疼我？”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姑姑……”

“我没认，”姜小米不想听到她拉亲情线，“我就是救了个陌生人，现在过来看看，你要是不喜欢，我走了。”

本也不是非要来这一趟的，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和白露有牵扯。

“你这个人真无情，和你那个妈妈一个模样，”姜蓉又开始指桑骂槐，“我是你亲姑姑，你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良心？”姜小米轻笑，“你有吗？”

“我怎么没有？我知道你在城里之后就找你相认了……”

“那卖孩子是怎么回事？”姜小米问道，“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卖掉，你的良心又有多少？”

“我没有卖孩子，”姜蓉坐直了身体，大声重复道，“我没想过卖掉孩子，我根本不

知道这件事情。”

姜小米不相信她的话，“那天不是有人去你家，就是白露和老方，去看你的肚子，你居然说不知道？在我这儿装傻充愣，没有必要。”

“是真的，我不知道，”姜蓉拍着脑袋，“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天是老吴说找人看我的肚子，是儿子的话，多给我奖励，所以我就让他们看了。”

姜小米记得白露说过那天去石板巷看肚子的时候，是不允许出声的，说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了会有感应，这么看来，可能姜蓉真的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了商品。

“姜小米，你真的不对以为我要卖自己的孩子吧？这孩子也是老吴的，我卖孩子，老吴也是不允许的……”

“有没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吴才是那个要卖孩子的人？”

“你什么意思？”姜蓉一脸难以置信。

“我送你回家，你想要的答应，公安已经会回答你，”姜小米找医生算了医药费，让姜蓉出院。

姜蓉站在窗边没动，“过来背我。”

“背你？”

“我现在小月子，怎么能下地走呢？”

“行，我背你……”姜小米冷看了她一眼，先出门去了。

姜蓉左等右等，等不来姜小米来背她就往外走，结果看到姜小米就在外头站着。

“死妮子，你不是说背我么……”

“你这么听我的话？”

姜蓉当然不会听姜小米的话，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赶紧拦车，我不能一直站着……”

“行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啊，”姜小米讽刺道，“边走边拦车。”

最后是坐人力三轮车回石板巷的。

“小米啊，你去公安帮我问问你姑父的情况……”

“他不是你丈夫，是人贩子，”姜小米丝毫不带客气的，“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知道吗？”

“怎么可能？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会是人贩子的……”姜蓉自己越想越通透，好像两人好上之后，她就感觉这男人很神秘，神秘到让她深陷爱情的陷阱，沦为生孩子的机器。

“那我之后怎么办？我孩子都没了，也没孩子可以卖了，公安同志应该不会找上我了吧？”“我找你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姜小米很严肃地和她说道，“这次要买孩子的人是我朋友，她因为是领养，而不是买，都是被你男人骗了的，所以我们要去派出所说清楚，要不然，你要坐牢，我朋友也会麻烦。”

姜蓉听说要帮姜小米的朋友，脸上有了笑容，“说来说去是要我帮你的朋友，那你得给我钱，不然，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我朋友当初给了老吴一百块，这个钱，我朋友没让你还吧？”

“我……”

姜小米看她犹豫，便说道，“这个钱老吴应该记在你的账上了，你之前那么阔绰，跟这个钱有关。”

“这……这……”姜蓉说不出来，毕竟姜小米说得都是实话。

“行吧，那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派出所，自

己主动一点，总比人家找上门来得强，”姜小米看到她衣服都还是血，就说道，“早点说清楚了，回来好好养养身体。”

姜老太和苏美花居然不在家，姜小米没听到家里有其他什么动静。

“她们人呢？”

“都回老家了，”姜蓉唉声叹气，“家不成家喽。”

“怪谁？”姜小米问道，“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能有什么出息？”

“不然怎么办，难道饿死？”

这个问题，姜小米还真是要回答她一下，“乡下有天有地，只要肯干，饿不死。”

“那你是不知道在乡下过得是什么滋味，”姜蓉去柜子拿衣服，然后去床边上的帘子后头换衣服。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气。

姜小米靠着门框，听着她的牢骚，等她说完，才说道，“这不是你骗人的理由。”

“你没过过我们的苦日子，又怎么知道我们的处境。”

“我记得我妈被我外婆赶出门，坐在路边大哭的样子，”这是姜小米原主留下来的记忆，“我妈丢下我，一走就是十几年，我没有亲人庇护，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那你知道吗？”

“可现在你到底是过得比我们体面。”

“日子是自己挣出来的，”姜小米喃喃回道，“以前过的不好，那以后好好过，自己过得不好，就不要毁了别人，这次的事情你蒙在鼓里，我朋友也蒙在鼓里，你们都是受害者。”

姜蓉换好衣服出来了，“你看我这样穿，行吗？

就是……就是身体还在流血，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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