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又宽大的掌心隔着被子落在了夏青的腹部上，确定暖宝宝还在起着作用，那掌心又往上到了额头。

“怎么脸微红，还烫了？”声音低而薄。

夏青闭着眼睛想，能不烫吗？两个暖宝宝，1床被子，身上还1件卫衣，1件针织衫，今天外头天气是十9度，她现在在被子里就是蒸桑拿，背上都是汗。

夏青的脸现在红扑扑的，1方面是喝酒喝的，1方面是被热的。

“发烧了吗？”齐觉见白皙的脸庞有点红，要出去，寻思拿电子体温计。

夏青听见耳边脚步声要出去，伸了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角，“等等。”

抬脚要往外的人脚步停滞，转身垂睨床上人，她早就醒了，目光都是清晰的，齐觉身上的衣服被拉扯歪了1边，落阔的肩头可见，肌理在台灯薄光中有点浮光。

齐觉说，“刚刚气够了，不想和你谈。”

“那就不谈。”

“那你做什么？”黑瞳看向她的手，丝薄凉意又拂过。

“不做什么。你怕我做什么？”

齐觉扯了扯嘴边笑，小括号弯了下，又抿了唇，仿佛听笑话，“谁怕谁啊，又不是我先躲的人......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弹簧声响，地上影子伸长。

房间门半掩着，客厅的白色灯光将卧室的地板分割成了两截，门外开着电视在看综艺，董维智和候苏敏他们1边吃着炸物配着啤酒，时不时有几句交流，附和着笑声。

而卧室内，轻轻的啄吻在耳边蔓延，黑色无扣衬衫被抓了多层褶皱，夏青用力1拉让齐觉与她视线平行，探了身子，亲在他的耳鬓边，1下下地，将热意传给他，她本来就被焗热了，碰在了齐觉的冰凉脸颊边，却也没降。

像轻抚棉花，这吻又轻又浅，和夏青的人1样，软软绵绵，被子从她身上落下，拂着人不得不服软。她人落在宽阔的卫衣里，指节从袖口伸出，抓着齐觉的领口，也触在了他敞露的胸口处，冰凉指节让人痒痒麻麻，1路痒到内里。

夏青手抓得紧，橘香依旧，清淡可闻。齐觉只要1侧脸就能吻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可他没动，只任由夏青细细密密地将热浪浮在他脸颊，如雨落荷叶，仅有浮珠，渗不透。齐觉见她1路点灼着他的肌理，目光跟随，喉结滚落，他胸膛起伏着，慢慢地，握紧了掌心。

夏青停在了他的唇边，水润视线落在那殷红的薄唇上，她长睫抬起看着1路低垂着眼眸、不为所动的人。

她气馁说，“这样，也不行吗？”

齐觉抓下夏青拉扯衣服的手腕，“这样，是什么样，又像之前离开那样。想干嘛，豆腐吃够了，就放手。”

这次他不上当。

吃1堑长1智，齐觉侧脸微离开了那暖热的陷阱，颈边脉络绷紧着，眼眸瞥了她1眼，“我和你什么关系，夏青，怎么行呢。中间1直隔着个人，说也说不清楚。5年了，这招不好使。”

语气依旧冷冷，气没消。

齐觉将衣领上的纤细小手拿了下来，没有拂掉，掌在了手心里，不同于脸颊边的冷，掌心里如火在烧，眼神看向床头柜说，“把药吃了。”

夏青往后退，保持着距离，理亏得不得了，脸上是被人拒绝后而腾起的窘红，“哦。”

床边，床头柜上放着1杯热水和楼下邻居给的药丸子，她刚刚先被人抱回来，然后齐觉再去要的药丸子。等待的时候，因为回来前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到凌晨3点赶期末论文，1碰上床，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现在杯子里正温温地冒着水汽，夏青看了1眼，又看蹲在床沿边的齐觉1眼，往回拉手。

夏青对他说，“我吃药。”

齐觉没放，甚至被她1看，握着她刚刚闹事的手，掌心又收得更紧了。

齐觉的眼神里似乎埋怨大于冷漠，见她要抽回手，眼底涌着乌云，对于她又1次不答，赌气不松。他的另1只手还空着，戏谑般的，他拿过桌上的药丸子放夏青嘴边。

“张嘴。”

“......”

夏青说，“我自己来。”

只要你把手放了。

而齐觉当没听见，目光凌厉，“张嘴。”

夏青见拗不过，便张嘴咬入。

然后齐觉又拿了桌面上的那杯温水，放到夏青的唇边，给她送服。夏青微微垂首，靠着杯面喝了进去，尽管她现在肚子也早就不痛了，却也说不出不需要的话。人就跟废物1样，由齐觉喂着，手任由着齐觉握着，只是悬得有些疼。

“吃完了。”

“嗯。”

手还是不放。

夏青见问题不答，他就不打算罢休的样子，说，“我和你之间，没有其他人，1直没有。”

她抬眼看着齐觉，“至于我们什么关系，我来这里干什么，那你说，这房子你为什么不退。”

花姐说，大学的时候，齐觉学业忙，又在首都兼职地下乐队的贝斯手，过得没有缝隙，但他无论怎样1定也会在节假日回g市，回到这间出租屋来，看看那同样有这间屋子钥匙的人来没来过。就连大2时被齐应能的债主牵连上门，经济1度陷入困境，他也没把这房子退掉。就因为夏青说过，她如果过得不好，就来这个避风港。

夏青，“你为什么不退，和我跟你是什么关系的答案是1样的。”

没有人想就这么放开，所以她才选择断联，直接划下句点，不再拉扯。

台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在了床脚边，两人隔着距离，影子里，手牵握着。

齐觉看着她，才将手放开，手中的马克杯放回原位，站了起来，居高低眸，手放进了裤兜里，像是通知，“这房子，这个月就退了。”

他嗓音低沉，落在卧室里有点克制过的哑然，说，“夏青，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它是有限度的。”

手腕里的温热丢了，夏青听懂了，半阖了眼眸，缓缓点头，“嗯，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齐觉蹙眉。

你知道什么了。

夏青想自己来的时候忘了大前提，齐觉到底还等不等她，听到这话，她说，“好，那就这样。我尊重你的决定，这屋子的钥匙，我到时候寄回来，这5年的租金，等我回去了，我也想办法汇给你。其他的，还有吗？”

齐觉站着，眼眶微蹙，声音里沙沙哑哑，带着颗粒感，冷风暴在凝聚，“再说1遍。”

嗯？

夏青，“我......”

还没等夏青再说1遍，字才吐了1个，齐觉从胸膛里冷冷地呵了1声，不听她说，又再1次地摔门而出。

夏青愣了下，但这次她反应过来了，掀开了被子，落地走了出去。

门外，客厅里正在看着周5综艺节目的董维智和候苏敏被这1声关门声吓了1跳，见夏青出来了，指了指编曲室的方向。

候苏敏侧头，问她，“吵架了？”

夏青点点头，“嗯，我说错话了。”

董维智拿着遥控器，电视节目按着暂停，探寻他们在吵什么，听了就说，“哄哄吧，那狗东西这些年工作压力大，脾气架子也跟着涨了，吃软不吃硬的。”

“好。”

编曲室的门关着，里头听不见1丝声响。

门没锁，灯也没开，缝隙里黑压压，夏青刚走了进去，就1把被人拉到了门后，炽热滚烫的温度随即袭来，她的唇被覆盖住，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嘴巴微微翕合，就被攫取了呼吸，鼻边是齐觉身上的味道，那股皂香带着牛奶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叫了声齐觉，却被隐没在了水渍声中。

1片黑暗，齐觉如狼恶扑，搅动着她的唇舌，没有目光接触，全凭直觉的直入，嘴边开合，又紧密得火烧火燎。

夏青被他扣着腰际，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1样的口是心非。他的不要也是要，他的冷漠也都是伪装。夏青抓着他的衣服，心头颤颤，又被他的力道压得不由得头后仰，他霸道着，手又扶住她的后颈，侵略性比以前只有增无减。

“齐觉，对不起......”

话也被淹没在了密匝的吻中。

编曲室贴满了隔音棉，外头的1些鸡0狗碎的声音都传不进来，里头的更也传不出去，高密度的棉体吸音，将他们密吻的声量都化在了1室内。黑色无扣衬衫皱起，隐隐勾着更加成熟有度的内里线条，夏青纤细的指尖抓在上头，拧成了旋。

过了许久，旖旎才慢慢停，齐觉靠在夏青的耳廓边，呼吸和血液1样漫涌，他的手撑在了墙上，按下了1个凹痕，问夏青，“是你想见的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夏青气息也乱，听了他的话，眼眶不由得红了下，她就只回来这1天，只想怎么弥补他，其他的，根本没计划。在她这，可能还有再1个5年，或1个十年。

她不想，齐觉耗在她这，他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夏青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也同样不堪的心跳声，后悔自己来得太草率，她压着心底的难受，说，“要不，你试试别人......也不是非要我不可，对吧。若换作其他人，这些年里，都该谈34个人了。”

她慎重说，“齐觉，我毕业后也不回来......”

或许她真的就该躲个1辈子。

齐觉靠在她颈窝边，箍紧了她，5年来，1点消息都没有，回来了，她说出来的话，比5年前的分手短信更如刀子1般，刮在心里。

让他找别人？

齐觉干涩说，“要是非你不可呢，我去找你呢？”

“不行......”

他咬在了她的耳廓边，“再说1遍。”

“很多人看着我.....不行。”

齐觉还是缠着，又咬在了她的耳垂上，不满意她的答案，“再说。”

夏青不说话了。

明白了齐觉只是要1个答案，那个答案。

“说话。”

夏青心颤了下，也才松了口，问齐觉，“你还等我吗？可能还要5年，甚至更长，你等吗？”

耳边的撕咬终于停了，齐觉轻叹了1声，双手将她按在了怀里，从胸腔里结结实实地传了话语给她，在她的耳边，应了声，“嗯。”

“等。”

就是要非你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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