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希忙摇头道：“不，不，俺可以干活的，俺一个人能挣十个公分，别看俺瘦，其实俺力气可大了，我也可以下地干活的。”

  李正推了推眼镜道：“村里莫名其妙的来个外人，肯定不会同意。”

  段小希一听没希望，眼睛里的泪跟海水翻浪似的，瞬间就涌了出来。

  禾婉见状忙道：“大清早的，咱们先不谈论这些，放心吧，你在我这里住几天，粮食我能管，别担心。

  不过你这事儿，我们村的大队长是知道的，还是要和大队长说一声的。”

  张德平这才松了口气，忙顺着禾婉的话点头道：“对。”

  张德平见段小希还要说什么，忙说他那边要吃饭了，先走了。

  禾婉这里也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饭好了后，段小希也不吭声，唯唯诺诺的，只掰了一小块的馒头，盛了一小勺的小米粥。

  禾婉见状，笑道：“你这些还没我家猫吃的多呢，我都说了，我这里粮食够吃，你不用跟我节约。”

  禾婉说着，把碗里的粥给她添满，另外一半的馒头塞给了她：“吃吧，不用拘谨，而且，张同志刚刚还特地拿了粮食过来。”

  段小希没说话，喝了一口小米粥，吃了一口馒头。

  眼睛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了。

  “哎，你又怎么了？”

  “禾同志，你真好。”

  “嗨，都是出门在外的女同志，互相帮一帮很正常，我这是有能力帮，我没能力的时候，想帮也帮不了啊。”

  段小希突然噗呲笑了，用袖子擦了下眼泪道：“其实我是羡慕你们，虽然出门在外，但至少有个接收的地方，能自己挣工分，自己养活自己。可俺，现在连个去处都没有。

  俺当时跑出来，就想着，被派出所抓走当盲流关起来也行，至少不用天天挨打，不用天天饿肚子。

  刚刚你们说这些，也让俺想通了，不能让你们为难，俺等这场雪化了就走，走远点儿。让派出所抓到俺的时候，没时间送俺回来，这样俺就能盲流再教育，至少能有个安身的地方了。”

  禾婉看着她半天，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气，被关进去都不愿意回家。

  “你家里对你很不好么？”

  段小希点点头：“不怕你笑话，俺从小就没吃饱过饭，睡的是我家的草棚子，之前是个猪圈。

  冬天就一双被子，冷的时候，俺都是用草取暖，整个冬天，俺的草棚里全是草，俺就跟个兔子似的，全身围的都是草，屋里也是满满的草。只有这样，俺冬天才不会被冻死。

  俺家里明明有房间，但都给俺弟弟和俺妹妹了。

  俺从小到大都不遭俺爹娘待见，整天都在打骂中度过，还有从早到晚干不完的活儿。

  俺村里人说，俺能活到这么大，全是老天在照应着俺。”

  禾婉听得直皱眉，这个时候吧，你说重男轻女可以，但明明家里有两个姑娘，偏偏对另一个姑娘很好，对这个却跟仇人奴隶似的。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无非有两种。

  第一是信奉迷信啥的，就觉得这个孩子克了他们，所以很厌恶。

  第二，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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