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离开后，纪梵音坐直腰板，疑惑道：

    “尘尘，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么问？”

    纪梵音抿动嘴角：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否则，你不会去的。”

    水清尘笑着搂住她的细腰：

    “昨晚在宴席上，缪星宇送给了将军府几名下人。其中有个厨娘，听闻她厨艺不错。”

    纪梵音轻轻挑眉。

    这厨娘，有问题？

    正想着，水清尘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情到浓时，入蛊相思，千言万语，盼君相知。”

    纪梵音听得心口一紧，急忙从他怀里起身：

    “尘尘！”

    水清尘指腹摁在她唇上，阻止了她说话：

    “相思蛊，我也曾想过要不要用在你的身上。”

    纪梵音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

    水清尘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没舍得。”

    纪梵音握住唇边的手，心跳如雷：

    “为，为什么？”

    “一是，不想束缚你，二是，不舍得带走你，三是，不想困住自己。”

    纪梵音感到意外：

    “困住……自己？”

    水清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答：

    “一旦种下相思蛊，在肯定了你的心意之后，我又将陷进无休止的疑惑中。”

    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眼角，凝望着她眼中深切的眷恋与爱慕，他徐徐说道：

    “每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地怀疑，你是为了我，还是因为相思蛊？想到这里，我就打消了这念头。再后来，知道冷鸿儒对你做了什么，我很庆幸，我做了正确的决定。”

    纪梵音心头隐隐作痛：

    “你既然知道相思蛊，你，你就不曾怀疑过？怀疑我对你……？”

    水清尘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相思蛊。我相信你，只相信我看到的你。”

    闻声，纪梵音眼眶发红，忍了又忍，嘴角不听使唤的往下拉扯，委屈了。

    这些年，从摸爬滚打到狠心毒辣，从孤身一人到前呼后拥……

    疼了，也说不痛。

    难过了，也不妨碍她拔剑的速度。

    久而久之，她也以为她的心是冷硬的坚冰。

    眼泪存满眼眶，慢慢地模糊了视线，她才发觉，原来这些年委屈的心情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一层薄薄的冰层覆盖住了。

    恍惚中，她听见了冰层被敲碎的声音，多年堆积的委屈全都倾泻了出来。

    太多的话想告诉他。

    太多的委屈想要对他诉说……

    嘴巴张开，又把所有的难过都咽了回去。

    纪梵音伸开双臂，扑进他怀里，撒娇，呢喃：

    “尘尘……尘尘……”

    一遍一遍的呼喊他的名字。

    水清尘把她圈在怀里，眸光沉沉，爱意满满，又有点心疼：

    “嗯？”

    “尘尘，你知道吗？相思蛊再厉害，它也困不住我。”纪梵音紧紧的抱住他，道：“只有你，只有你可以。”

    水清尘温暖的大手从她头顶缓缓落到后颈，轻轻摩挲着柔嫩的肌肤，低声轻语：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双手捧出的真心，如何被冷鸿儒看轻。

    知道她难过了，会像个受伤的小野兽，莽撞的只会用伤害她自己的方式，惩罚那个伤害了她的人。

    知道她为了自己，如何学着把伤人的利爪藏在掌心。

    而每每这时，她会得意的像个小狐狸，杵在那儿，仰着头，等着被自己发现，然后，夸奖她，哪怕是一句肯定，她也能高兴半天。

    她啊，从不会亏待她自己。

    她做事向来只遵从她的本心。

    ……对他的喜欢，也是如此。

    这样的她，即便曾经，或以后，会做出几件不被世俗所理解的决定。

    即便谁都不理解……

    即便谁都可以舍弃了她……

    …又如何呢？

    只要有他在一日，她都不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纪梵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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