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时候，萧北辰很紧张。

  脑海中回想过从前发生的很多事。

  从中海五台山，第一次接触到夜隗英的遗留开始，从此和夜族结下了缘分。

  出生的时候，母亲带着自己去往辰州开启光明神术，向天借命求名。之后在昆仑遇见了女帝……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萧北辰就已经和光明术结下了不解之缘。

  之后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了今天。

  终于有机会推开两殿祭灵的门。

  太难了。

  历经波折，千般挫折啊！

  手，触碰到了大门。

  门很厚重。

  和一座大山一般……不，远比大山要厚重。仿佛是一方天地的重量。

  不过，门上涌动的奥义道则，和萧北辰体内的光明术和咒印术产生了共鸣。

  万般奥义，融入萧北辰体内。

  共鸣！

  很快，门变得轻了很多。

  稍微用力一推。

  咔嚓！

  门开了。

  嘶！

  萧北辰没想到们这么轻松就推开了，顿时紧张了不少。

  原本还以为会出现什么不可测的情况。

  但，里面静悄悄的。

  没任何动静。

  这让给萧北辰安心了一些。用意识仔细打量大殿。

  里面弥漫着两种颜色的雾气——黑色和白色。

  跟神仙的住所似的。

  很不接地气。

  整个大殿很大。左边矗立着六尊雕像。倒是和摘星楼的摆设有所相似，但气息上有本质的区别。

  最初的雕像是双翼天使，一路往前分别是四翼天使，六翼天使，八翼天使，十翼天使以及十二翼天使。

  尽头的十二翼天使雕像身上，释放出一阵淡淡的金色光芒，熠熠生辉，和真正的天使一般。

  光是看着十二翼天使的雕像，萧北辰就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心思。

  高悬于天，睥睨人间。

  之前在摘星楼的时候，十二翼天使雕像是放在正前方的，和夜族的恶魔雕像联合在一起。但是在这里，十二翼天使雕像，只是在左侧的第一个位置。可见这地方比摘星楼要牛逼多了。

  至于右侧，放着六尊恶魔的雕像。

  越往前，恶魔雕像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只是没有天使雕像那么好分辨。

  掠过两侧十二尊雕像，萧北辰看向正前方的大殿高台。

  高台之上，只有一尊雕像。

  天使！

  一个女人。

  活着的女人。

  很漂亮，很有气质。

  一米七出头的净身高，高悬在一轮金环中央。穿着暗金色的修身长裙，衣袂飘飘，风采夺目，倾城倾国，风华盖世。

  这是萧北辰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偏亮的女人很多。

  有气质的女人也有很多，比如夏梦瑶，比如慕紫嫣，比如女帝……他们的气势样貌和风华都横绝人间。

  但也只是横绝人间而已。

  但这个女人的气质，明显的超越了人间。

  是另外一个层次的气势。

  九天仙子。

  不食人间烟火。

  嘶！

  萧北辰看的目瞪口呆。

  特么的，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大活人。

  这还了得？

  她的体积不大，但萧北辰站在她面前，分明感觉自己渺小的脸尘埃都不如。

  这种感觉，之前没有过。

  那马面对赛梅斯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咕噜！

  萧北辰紧张的无法思考。

  哼！

  这时候，女子哼了一声，冷冰冰的俯瞰着萧北辰，眉宇间都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三千年过去了，下界竟然有人能见到我。你是第二个。”

  这话说的……

  开口就很吓人啊。

  萧北辰缓过神来，硬顶着强大的压迫感，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

  女子道：“光明殿的人，喜欢称呼我为天使祭灵。但用你们下界的话说，我就是……天仙。”

  天仙！

  我曹！

  萧北辰心态有些小爆炸！

  老子在人间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天仙了！

  虽然只是意识的通明，但对萧北辰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

  至少说明一件事——太古时期所留下来的一切记录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仙！

  天仙，真的存在啊！！

  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这个更冲击人心啊。

  萧北辰都感觉自己有些要绷不住了。

  咕噜！

  萧北辰调整好情绪，继续问了一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仙？”

  女子道：“当然。太古时期下界也是有天仙的。只不过下界有人犯了错，被上界抽离了下界的大道法则。封锁了天门。切断了上下两界的桥梁。从此之后，下界基本上就无法出现天仙了。”

  果然如此！

  澹台文灵曦说的没错。

  所有人说的都没错！

  下界太古之战，是真的。

  女子继续道：“不过下界的人族也真是厉害，虽然天门被切断。但仍旧有些古老的宗门能利用特殊的术法，通灵上界的天仙。光明殿设立的初衷，就是为了通灵我。两千年来，你是光明殿内第二个见到我的。”

  窒息！

  萧北辰深深呼吸：“你有具体的名字？”

  女子：“苏闭月。”

  萧北辰道：“你现在……在上界？”

  女子苏闭月道：“没错。”

  萧北辰道：“你是从下界上去的吗？”

  苏闭月道：“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允许光明殿用神启通灵我。我出自光明殿，飞升上界之后。自然要为光明殿留下一个通道。若非我所愿如此，你们根本没可能见到我。”

  嘶！

  萧北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苏闭月，竟然是从下界修行上去的。

  而且还出自光明殿！

  这个消息，也太惊人了啊。

  萧北辰无法置信。

  这个世界，太疯狂！

  萧北辰是如此珍惜此刻的光阴，立刻缓过神来，提出心中的疑问：“上一个见到你的人是谁？”

  苏闭月面色凝重，并不回答。

  萧北辰继续问：“是不是两千年前，设置摘星楼的两殿强者？”

  苏闭月摇头：“他们未曾见到我。”

  什么？

  那样的超级强者，都没能够见到苏闭月？

  怎么……自己就可以？

  萧北辰强忍着激动，道：“那是谁？”

  苏闭月道：“是很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岁吧。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人还挺牛逼的。开创了下界从未有过的大预言术。”

  嘶！

  萧北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就是……女帝师父？

  是啊！

  女帝就是光明殿的人……

  虽然苏闭月没说的很清楚，但萧北辰几乎可以肯定……她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女帝师父。

  萧北辰想都没想，直接来了一句：“你们聊了什么？”

  呵！

  苏闭月轻哼一声：“你问的太多了。”

  厄……

  好像也是。

  人家是天仙，是天使苏闭月。

  自己……好像问的是有点多。

  就这时候，苏闭月开口道：“不过，你应该是她的徒儿吧？”

  萧北辰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苏闭月：“因为你此刻能够见到我，就是因为她在你体内留了一道大预言术。否则，凭借你现在这么垃圾的实力，怎么可以和我的意识产生共鸣？两千年前的光明殿和夜神殿最强者，都没能够通灵我。更何况是你？”

  厄……原来如此啊。

  萧北辰顿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震撼。

  原来是女帝加持的大预言术啊。

  两千年前，两殿最强者都没能打开的神启。竟然被女帝的一道大预言术给做到了。

  如此看来，自己对大预言术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真正的大预言术，或许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可怕！

  越想，萧北辰越发的感觉到大预言术的可怕。

  或许，女帝之所以能够在武帝城以人仙之境登门战天，凭借的就是超凡脱俗的大预言术。

  虽然女帝也曾告诉了萧北辰一些大预言术的粗浅法门。

  但很可惜，大预言术太过可怕艰涩，萧北辰至今都没能够琢磨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连大誓言术的诸多奥义都没有彻底搞明白，更别提更高一层的大预言术了。

  诶！

  苏闭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萧北辰，随后摇头叹息：“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太垃圾了。真不知她怎么会选择你这样蝼蚁。诶……”

  萧北辰：“……”

  你这话就太打击人了啊。

  苏闭月冷淡开口：“好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有什么问题。尽快问。问完你该回去了。以后该干嘛干嘛。别来找我了。”

  萧北辰：“……”

  更伤人。

  不过人家苏闭月是天仙天使。

  萧北辰忍了。

  收起杂念，萧北辰开始考虑着问题。

  随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飞上上界的？”

  苏闭月：“太古之战时。距今三千年。太古之战后，天门断绝，原则上没人可以进入上界。也没人可以修成天仙之境。”

  萧北辰点头，继续问道：“炼气术，是不是最好的修行体系？”

  苏闭月：“是也不是。”

  萧北辰：“此话怎讲?”

  苏闭月：“炼气术只是其中一个体系罢了。但是炼气术的创立仍旧借鉴了太古时代的诸多境界层次。炼气术的境界是太古时代就通用的。但体系，并非唯一。符门，体术，炼魂术都可以。根本上，是气。”

  萧北辰：“气？不就代表着炼气术么？”

  苏闭月摇头：“不。炼气术的气，是狭义的气。其实广义上的气，无处不在。炼体术的生命气息，是气；炼魂术的灵魂气息，也是气；符箓术的符印气息，也是气……天下万物，都可以是气。气息气息，气是息，息也是气。”

  轰隆！

  这股观念，第一次轰击着萧北辰的三观！

  简直毁灭三观。

  但也是醍醐灌顶。

  在这之前，萧北辰以为炼气术和其他术法体系都是独立的。

  从来没有想过是彼此融合的。

  没想到，苏闭月三言两语就把万般体系给讲清楚了。

  洞悉本质！

  只此一点，足见苏闭月这女人的可怕。

  天仙，真了不起。

  萧北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深深道：“太古之战，上界把下界的大道法则给抽离了，还切断了天门。从此下界就没有可能修成天仙之境的可能了么？”

  苏闭月道：“理论上是这样的。没有大道法则，成不了仙。”

  萧北辰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成不了仙？”

  苏闭月道：“是。其实天仙才是仙。天仙之下的地仙和人仙，不过是下界自欺欺人弄出来的境界罢了。和仙没有关系。执掌大道法则，才是仙。下界没有大道法则，成仙几乎不可能。”

  萧北辰：“下界升仙，有没有特殊的路径？”

  苏闭月道：“根据我的了解，可能性很小。太古三大术法，存在微小的可能。其中以补天术为首。若有人能够把补天术修炼到最高的境界，实现补天之能。或许能够改变下界的命运。重塑大道法则。但这个难度之大，超出人们的想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北辰咬牙道：“难度大再什么地方？”

  苏闭月：“难在下界。同样是补天术，在上界施展和在下界施展。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术法，有天渊之别。下界大道法则残缺，施展出来的补天术是残缺的。但补天术的玄妙之处也在于什么都能修补。倒也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

  萧北辰沉默良久，说不出话来。

  苏闭月继续道：“我离开下界足足三千年了。这三千年来，下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其实我也不知道。总的来说，下界是个残缺的地方。没什么意思。只有上界，才是强者汇聚的大争之世。三千年来，下界所有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打开天门，升仙上界。”

  萧北辰咬紧牙关，继续问道：“你和夜族祭灵又有什么关系？”

  苏闭月：“夜族祭灵是我的另外一面，算是阴暗面。我们是同一个人。”

  原来如此！

  很惊人啊！

  在这之前，萧北辰都不敢想象……夜族祭灵和光明祭灵是同一个人的两面。

  难怪摘星楼上，两个神像都放在一起。

  合情合理。

  “时间快到了。你撑不住了。还能问最后几个问题。好好珍惜。”苏闭月看了眼天穹，淡淡开口。

  萧北辰道：“觉醒光明祭灵，就是觉醒你。有什么好处？”

  苏闭月：“简单，你以九十九重法轮境实力做根基，或者以九段死域境大圆满符箓术为根基。打开光明神启。可以短暂和我产生信息桥梁沟通。我的力量可以借给你用。但代价也很大。需要付出你的生命力，要折寿的。毕竟等于挑衅了天门的法则。”

  萧北辰听了万分吃惊：“其他的祭灵也都是如此吗？”

  苏闭月：“差不多。祭灵，是下界天门被切断之后，沟通上界的一种方式。只有太古时期强者宗门，才会留下这样的秘法。整个下界有此秘法的，也不多。”

  原来如此！

  不过要打开神启，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九十九重法轮境啊！

  那几乎就是半步天仙的层次了。

  是萧北辰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萧北辰：“九十九重法轮和九段死域境大圆满符箓术……是打开神启的硬性条件吧？”

  苏闭月道：“一般来说是这样。一方面打开神启需要极强的力量和奥义作为根基，另外一方面打开神启，会受到天门的反噬。没有这个根基顶不住反噬。虽然不是硬性条件，但也差不了太多。不然强开神启，等于送死！”

  萧北辰咬牙！

  这事情的难度，超出萧北辰的想象。

  苏闭月道：“时间要到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萧北辰道：“我想知道，远古神启殿的祭灵……是谁？”

  连赛梅斯都没能打开的神启，通灵的神灵……到底是谁？

  萧北辰隐约感觉到，神启殿的祭灵……应该会比苏闭月更强。

  当然，这些都只是萧北辰的猜测。

  苏闭月：“你这小子的心还挺大。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也无妨。神启殿的祭灵，我认识。叫做陈落雁。”

  萧北辰：“陈落雁？她也在上界么？”

  苏闭月道：“陈落雁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有两个身体，一个在上界。另外一个……在下界。”

  什么？

  陈落雁有一个身体……在下界？

  天呐！

  这可是天仙级别的存在啊。竟然在下界？

  萧北辰深深呼吸：“在下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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