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在沉默。

  霍文婷看着陆程文认真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跟霍文西说自己的想法，眉头紧锁。

  ……

  霍文西哈哈大笑：“陆程文，你少跟我装蒜！我会不知道你？你别以为自己名气不够大，你雁过拔毛的生意风格，连我老爸都说过！他还说，你要是霍家的儿子，一定成就比我们都高！你会不贪？”

  陆程文看着他：“好！文西……”

  “霍文西！”霍文西敲着桌子：“叫我的全名！霍文西！”

  “霍文西！”陆程文怒道：“我贪！我怎么不贪？！但是做生意要有大局观，要看的长远！在这里捞一票就跑，能捞多少？到时候千家万户拿低保，揭不开锅，戳我脊梁骨，我会安心吗？那钱我花着良心不会痛么？”

  霍文西都愣了：“可是……大家都是这么赚钱的啊！”

  “你老爸就不会！”陆程文霸气地道：“我研究过一些他的经营战略，他是个大战略家！他做的一切，都不是局限于眼前，都是看的长远，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长治久安的能源稳定！学学他吧，你和你姐都应该学学他。就盯着眼前这点利润，能有什么大出息？”

  “哎你怎么还训起我来了？不是……你别扯远了，就说并州，你会不贪？”

  陆程文看着他：“我贪！并州如果发展起来了，各项民生、投资、经济、畜牧业、养殖业、农业……都会被带动起来，那是什么样子？那就是旧貌换新颜！就是让整个并州重新焕发生机！”

  “你你你……你别扯这些，你有啥好处？”

  陆程文睁大了眼睛：“他妈的整个并州都富了，我会没钱赚！？我肯定赚得比谁都多啊！盘子做大，把这一方水土供养好，当然，前期我要赔钱。但是长远地看，我肯定是会赚钱的啊！”

  “赚了钱之后呢？”

  “再投进来！继续开发，高新产品，新科技、新项目、新思路、新产业……钱滚钱、钱挣钱，钱生钱，钱下钱……”

  霍文西都听懵了：“等等等等……你等一等……”

  ……

  监控室。

  技术人员回头看着所有人：“实话。”

  众人依旧沉默。

  麻老半张着嘴，回头看看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看到得都是一张张茫然的脸。

  特别茫然，跟他一样茫然。

  霍文婷皱眉盯着陆程文，内心震撼。

  小小的陆程文，区区一个千亿资产，实际上能活动起来的钱不过几百亿而已。

  竟然想改天换地，做这么大的事情！？

  你雪城那边的烂摊子搞清楚了么？

  就算是精神可嘉，你……你这属于揣三块钱，就想坐飞机去法国买巴黎铁塔啊！

  去看夏颖，夏颖一点都不意外，面色如常。

  ……

  霍文西道：“你说得这些，先不说要多长时间！也不说你短期内肯定赚不到钱，还要赔钱！咱就说……能成功吗？”

  “我哪儿知道！”

  霍文西道：“陆程文，我就算你是说真话了，就算啊！但是，这边是能源城市，转型哪有那么容易？当地财阀利益受损，不和你拼命么？改革带来的变化，你确定老百姓能理解你，支持你？我家就是干能源的，一旦涉及转型，很多人都要失去工作，或者调换岗位，他们的那种恐慌，反抗，甚至是过激对抗，你怎么处理？”

  “还有啊！”霍文西道：“很多人在矿山待了半辈子了，你突然让他们去养鱼、种树、去公司里当文员……他们不被你吓死了！？这里有多少问题要解决，多少矛盾要处理，多少利益冲突要调和……你心里有谱吗？”

  陆程文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霍文西睁大了眼睛：“没有？”

  “没有。”陆程文道：“但是现在，不转型就是死！转型可能会活！就比如说你，你面对一个敌人，打不过他。你要是认输，必死无疑。你要是拼呢，有可能，哪怕只是十分细微的可能，可以活下来！你是等死还是拼一下？”

  “那得拼一下！”

  “所以嘛！”陆程文道：“很多事情，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答案的。总是怕这个问题，怕那个隐患，担心这个不配合，操心那个使绊子……那干脆什么都别做了！先动起来！动起来再说！很多事情，也许到那个时候，就自然有答案，有办法了嘛！”

  “那要是没有呢？”

  陆程文想了想：“我觉得会有。”

  “就是……老百姓……”

  “你给足他们信心！最红要的是信心！让他们知道，我们没有抛弃他们，而是在帮他们！慢慢的见到了甜头，他们就会主动配合，积极响应。”

  ……

  技术人员回头：“奇怪了，陆程文今天说得都是实话。”

  回头看众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技术人员感觉，这里气压有点低，也不吭声了。

  ……

  霍文西道：“那当地的财阀们怎么办？你动人家蛋糕，人家不弄死你？”

  陆程文哈哈一笑：“他们就是一群守旧的二逼！盘子都特么快转不动了，还死死地抱着，怕人抢他们的残羹剩饭。勒他们干啥？让他们死去！”

  ……

  技术人员：“实话，心里话。”

  ……

  霍文西：“那……我看那麻老老谋深算，怕是不会轻易妥协。你对付他有把握吗？”

  陆程文哈哈一笑：“那老犊子多大岁数了？估计一晚上要去八十趟厕所，站小便池跟前尿个尿得酝酿五分钟！他老谋深算？他挡得住天道么？挡得住时代的步伐么？挡得住天理民心么！？”

  陆程文咬牙切齿：“你信不信！他要是乖乖让路，我让他有个善终！他如果把我惹急了，我让他以后孙子的尿布钱都得找邻居去借！老几把登，在并州捞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够？非要把老百姓的血抽干了才过瘾？”

  “捞那么多钱干什么？咋地想攒钱给自己买钻石棺材啊？他下葬第二天，我就带人给他刨喽！钻石棺材卖了做转型，把他尸体踹沟里去喂野狗！跟我斗！？他祖宗八辈加在一起，都不够给我陆程文提鞋的！”

  ……

  监控室里。

  麻老气的浑身哆嗦，开始倒气儿了，几个人安抚他。

  “麻老，麻老您息怒！息怒啊！”

  技术人员看着麻老道：“麻老，是实话。真心话。他真的想刨你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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