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我觉得丢脸
陆森之前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仙神鬼怪’这些玩意的。
直到遇到那个有神秘力量的水晶球,再看到骊山派,便知道这世间有鬼神。
虽然看起来似乎不强了,但终究是让他有了点点的紧迫之心。
但也只是‘点点’。
系统家园的防护能力很强,但完全的防守,有时候太过于被动了,所以情报上的收集也是很重要的。
而这个能飞行的,几乎完全隐身的侦察眼位,可以弥补陆森的一个短板。
当然前提是,飞行距离足够远才行。
不过陆森相信,系统配方弄出来的东西,一定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因为事关自己妻子,以及全家的‘祸福’,常威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陆森去了妻子娘家。
在一间很普通的农家土砖院子里,陆森拿到了芹丫头口中所说的黄色木牌。
这东西很‘漂亮’,上面用一种很厉害的雕工,勾勒出许多层层叠叠的花纹,第一眼看上去是只玄龟,但再细看,却是一幅地形图。
而且这东西很厚实,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却相当沉。
估计应该有个三斤左右重。
本来此事,这家的户主,一位看着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是不愿意让出来的,毕竟没有人是傻子,这木牌看起来,就很不凡。
但常威把陆森的身份一说,再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中年农人立刻就把牌子交给陆森了。
这固然是与陆森在民众中,名望极好有很大关系,另一个原因自然是普通人对这种神鬼妖魔之类的玩意,极是害怕。
陆森留下了一小块银锭,算是买下了这个木牌子。
而且他还专门帮这户农家看了看,暂时没有其它人感染到这种扭曲的灵气。
陆森回到系统家园了,看着这块黄色的木牌,轻笑了起来。
赚大了。
变异的门派令牌:天机门掌门持有的灵牌,于很久以前,采自扶桑木断枝制成,原本能自然产生微量的灵气,但现在天地异变,产生的灵气已经变质,变成了不祥之物,除非你能消除这种变质灵气,否则恶运会慢慢积累。
在这块令牌上,陆森看到上面环绕着一大团漆黑的雾气,撕扯下来后,很快就变成了三缕变质的灵气。
而且这东西,后面还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变质灵气,虽然速度有点慢。
变质的灵气,不但可以用来做隐密之眼,也可以用来做一些特殊的傀儡,可惜这些傀儡要的特殊材料有点多,即使有了变质灵气,也暂时无法合成。
陆森将木牌放入木盒子中,接着便开始合成隐密之眼。
很快一个小小的,几乎完全透明的眼珠子,出现在陆森的面前。
这东西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看,就是它的瞳孔时不时会收缩一下,有点渗人罢了。
陆森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这个玩意。
眼珠子化成一道流光,没入陆森的身体中,数息后,他就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多了点东西。
只是轻轻凝神,便明白了这能力的用法,如同本能一般。
他默念了声‘召唤’,便看到一个脸盆大的眼珠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与自己对视。
立刻就有幅奇特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此时他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自己的样子。
操控着眼珠子飞上天空,然后去了三楼窗口,视野看进去,能看到杨金花在轻轻哼着歌,整理着房间里的物件。
等陆森控制着眼珠子再靠近些,杨金花似乎有所感觉,她回过头,皱眉看着窗户那里,轻轻叫了声:“官人?”
陆森控制着眼珠子往前飞,到了窗口那里。因为离得近了很多,而且杨金花又是习武之人,最近练着合击之术,功力突飞猛进,已经隐隐能感觉到很多普通看不到的东西了。
比如说变质灵气的臭味。
这一靠近,杨金花看到个脸盆大的,几乎透明的眼珠子出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抽出了自己小蛮腰那里缠着的皮鞭,正要挥舞,动作又停了下来,露了一幅无奈的样子:“官人,别吓我啊。”
眼珠子上下晃动,表示了肯定的动作后,立刻离开了小楼,飞上了天空。
等飞上高空后,陆森便知道了这个眼珠子的飞行距离范围。
因为只有在范围内,看到的东西都是清晰的,而远处一有个圆球型的雾盖子,将整片区域笼罩了起来。
“以矮山为中心,那大概是两公里左右……”陆森心里思索了会,便很快就明白了眼珠子与自己飞行距离的关系:“自己是LV2,所以隐密之眼不能超过两公里的控制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能活个七八十岁,那么飞行半径为是七八十公里?
那挺厉害的。
事实上,即使只有两公里的飞行探测距离,也很有用了,因为这东西,飞行速度极快,看得又远,在高空一百米处,都能清晰地看到地上奔跑的小兔子。
陆森控制着眼珠子在矮山附近飞来飞去,但突然便看到,有个公公模样打扮的人,骑着马,带着四个护卫,上了矮山。
陆森‘解散’了隐密之眼,站起来,去了院子那里,没等多久,便见到那个公公小跑了过来。
对方站在栅栏之外,对着陆森拱手道:“陆真人,官家遣小人过来代为传话,明日务必要上朝,有要事相商。”
陆森想了会,应了下来。
这公公见陆森同意了,便松了口气,立刻离去。
陆森也没有想太多,现在他已经打算懒得理朝廷的事情了,明天上朝就上朝吧,反正这么久没有去,偶尔去站着看看戏,也无妨。
等到第二天凌晨,陆森出现在宫门口,这个时间段算是比较早了的,往日此时并不会有多少人等着,但这次,大部分的朝官居然都到了,而且个个神色严肃。
真出大事了!
陆森一看众人的神色便明白了。
他也没有多话,只是走到汝南郡王旁边。
汝南郡王的肩膀,照旧趴着那只小绿龟。他见着陆森,便微微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说道:“贤婿,待会上朝,多看少说,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陆森抬抬眼皮,点头算是答应了。
很快宫门就开了,比平常还要早了一刻钟左右。
文武百官进到大殿上,赵祯早已坐在龙椅上等着他们了。
而此时赵祯的脑袋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布带,他整个人双眼无神,眼睛下方黑了一大圈,明显没有休息好,看着极是萎靡。
而偏偏他的双颊又是艳红色,似乎血气旺盛,看着极是矛盾。
“今日我亦不多说废话了,直入正题。”直视左手撑住自己的脑门,又用力按了下,才说道:“昨日西北那边发来军情,永兴军路大败,二十万大军,死伤过半,西夏骑兵逐之。秦凤路狄青救援,这才稳住了后续的溃败,但亦损失五万左右,且退兵五十里,全军士气大跌。”
听到这里,文武百官们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只有少数早收到情报的重臣,如包拯、庞太师等人,才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只是他们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看罢了。
陆森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早有这种感觉。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成真了。
但想想,这也并不奇怪。明明都兵临城下了,再努力一把,就能把西夏的京都兴庆府打下来,但因为惧怕辽国的威胁,硬生生拖了一个多月才重新开战。
一个多月……在兵贵神速的战场上,足够西夏把后方的大军重新调派上来了。
当下有言官站了出来,怒斥道:“折家为何犯下如此大错,明明已是我方优势,居然攻不下兴庆府,还累得大军溃败,该死。官家,臣谰议,剥去折家所有人官身,令他们三族自缚双手,回京请罪,等候发落。”
也不怪这言官如此愤怒,任谁听到本要胜利的战事,居然搞成目前这样子,都会血压上升。
“不怪折家。”赵祯轻轻摆了手。
另有言官站出来,不解地反问道:“他是永兴军路的大元帅,战略皆由他们制定,如今出了大错,难道不是由他们来顶罪,还要我们文官去给他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个言官愣了下,恍然大悟,又拱拱手:“官家,臣说话不经思索,勿怪,刚才的进言臣吞回肚子里。”
说完话,他脸色火辣地退回到了群臣之中。
不但是这名言官,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前线发生了什么。
监军……夺权。
之前永兴军路的监军是陆森,而陆森与折家交好,甚至算得上半个亲戚,因此陆森肯定不会对折家的军略说三道四,即使有意见,也会好好商议。
但现在的监军,王安石可不同。
这人是出了名的顽石,固持己见,但偏偏他在政务上有很深的见解,因此他的固持己见,都是对的。
而庞太师也很欣赏这位后进,对他颇是照顾,所以王安石便能以三十岁的年纪,走进朝堂与众大臣们议理政事。
甚至为了锻炼他,庞太师还力排众议,将其派去永兴军路,接替了陆森的监军一职。
只要这次西夏攻略一成,王安石便可扶摇之上三千里,直入中书门下,成为新进朝廷重臣。
但没有想到,却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能站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没有几个是白痴的。
他们清楚,以折家的能力,即使是短时间内打不下兴庆府,也不会溃败至此。
定是有人硬生生改变了折家的军略计划。
而这人,除了监军,不作其它猜想。
庞太师感觉到脑门一阵阵抽搐,忍不住脸色通红,然后又变得铁青。
此时赵祯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除了永兴军路大败之外,兴庆府派出的使节昨日已到达四方馆,他们递上文书,要我大宋俯首认罪,承认战败,割让秦凤路给他们的同时,还要把陆真人送与他们,随他们一起回兴庆府,否则他们西夏大军铁骑,便会继续南进,攻下西安,踏平我东京城。”
说到这里,赵祯的脸已经变得完全通红,他重重将手中捏着的纸团往地上一甩:“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这是昨晚西夏使节递上来的信书。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陆森的身上。
而陆森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
众人看不出陆森有什么想法,便又将视线放回到赵祯身上。
此时赵祯已走下龙椅,走到包拯面前,怒问道:“包爱卿,此时你可有良策?”
包拯低下头,不疾不缓地说道:“城西的禁卫军可以动一动了。”
“动又有什么用!禁卫军什么战力,百姓不清楚,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这是赵祯难得地直斥包拯。
要是平时,他肯定不敢,但此时极度的愤怒之下,这事做出来,也不奇怪。
包拯摇摇头,说道:“无妨,禁军战力是弱,但那是要看谁统军。我等文人统领,肯定是蟹兵虾将,但若是武官统领,应该能有一战之力。”
“那谁来统兵?”赵祯怒问道:“曹家,王家,还是折家三郎?他们现在还有统军之才吗?”
曹家和王家都已几乎快成文官世家了,而折家三郎就是个浪荡街溜,从小到大都是在汴京城当质子,从未上过战场。
包拯不紧不慢地说道:“官家忘了一位大才。”
“何人!”
“穆大元帅。”
赵祯愣了下,随后他失落地哈哈大笑起来:“包爱卿的意思是,让穆元帅再次挂印?要是这么做,这便是她第二次救我等这些伟岸男子了,你们这些心高气傲的文人能忍得?”
文武百官没有人说话,绝大部分都低下了头。
赵祯见状,笑得更大声了,声音中似乎有着些无奈和嘲讽:“昔日穆元帅大胜而归,你等千般刁难,卸了她的实权,还打压杨家到此。现在军情危急,东京危在旦夕,你等又要让人挂印去拼命……杨家都死得只剩下独子和妇人了!还要不要脸!反正我是觉得丢脸!”
吼声重重喷出,回落在大殿中。
百官被骂得垂头丧气。
赵祯骂完后,双颊红如赤血,他吐出一口怒气,返身想坐回龙椅处,但没走两步,却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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