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模特一样,    池小池腰细得很,    后臀却更翘一些,    懒洋洋趴下来时腰腹部线条更加明晰,    只随便动一动，就撩拨得人心头痒。

        他揽住枕头犯了会儿迷糊，就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洗漱。

        头有一缕睡翘了，他一边刷牙一边去捋,    现捋不下去，本打算沾点水抓抓，就看到那缕头被无形的力量慢慢顺平。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池小池蛮舒服地活动着脖子，动作像极了一只飨足的猫。

        帮池小池顺毛完毕,    o61叮嘱道：“先给自己弄点吃的再吃山竹。不然会坏肚子。”

        没睡醒的池小池非常好哄,    听话地答道：“知道啦。”

        那惺忪的腔调听得o61心都软了。

        洗漱过后,    池小池去查看了一番，现果然是冷锅冷灶，就随便给自己泡了杯麦片,    热腾腾地捧着喝。

        随着温热的食物流入胃中,    池小池逐渐清醒,    脑内雷达也逐渐校准,    开始挥作用。

        他说：“六老师，你起得那么早，怎么不把饭一起做了啊。”

        o61倒是想做，也的确做过。

        但是回到空间里后，主神对他的约束力增强了何止数倍。

        他做完早餐后,    为防万一，特意试了试味道。

        结果不出他所料。他用的明明是自己最惯用的烹饪方式，但做出来的饭菜滋味儿完全变了。

        o61只得把这些菜分解掉，免得叫池小池尝到味道不对的菜，思路又跑了偏。

        不过他也无法将这些告知池小池，只能笑着答：“好，下次再做。”

        喝着麦片，池小池双脚踩在椅边，一晃一晃的。

        他问：“六老师，上个世界你一直在，对吧？”

        o61一听他提起上个世界的事，心间便是砰然一跳。

        他问得一语双关，o61答得也是一语双关：“嗯，我在。”

        池小池说：“说起来，上个世界给了我一点启。”

        o61：“嗯？什么？”

        池小池拿小勺搅拌着麦片：“你觉得甘彧和甘棠是一个人吗。”

        o61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只能勉力保持平静，拣着不会被屏蔽的话附和道：“嗯，他们的感官好像是共通的。就算是孪生兄妹，这种情况也太少见了。”

        池小池补充道：“还有，棠姐做菜的味道跟娄哥特别像。”

        o61忍不住笑了：“是吗？”

        “所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池小池说，“就像宋纯阳的那位主神，想要吸收恐惧能量、好以此作为维持异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壁垒一样，你的主神，是不是也想要通过我，吸收某种特殊的负面能量，为他所用？”

        o61一怔。

        怔住的原因，是在听到池小池的推测时，他竟毫没有惊讶的感觉，仿佛这是一道早已被他演算出了答案的题目，如今再听别人讲一遍，也并不新鲜，反倒有一种“原该如此”的平静。

        o61是很想听听池小池的推论的，然而此处与主神空间相连，o61有点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主神监控。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这和甘彧甘棠有什么关系呢。”

        池小池仿佛并没能领会到o61的精神，自顾自往下道：“之前在季作山的那个世界里，我记得有跟你聊过，说感觉娄哥一直在我身边。尤其是在宋纯阳的这个世界，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o61轻咳一声，声音里已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所以？”

        池小池说：“我想，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是你们那位主神有意操纵的缘故。”

        o61：“……”

        池小池说：“当初签订契约时，上面说得很清楚：只要完成十个世界的任务，主神就能满足宿主一个心愿。你也说过，你带过的宿主，在十次任务结束、向主神许愿时，没有一个选择回到原先的世界的，都是选择了一个最喜欢的世界留下。”

        o61：“……嗯。”

        池小池说：“但是，不管是书面还是口头，宿主从未被明确告知原主就在体内。所以宿主在离开原主身体时，选择的方式都是死遁。也就是说，在那条世界线上，真正的原主已经死去，不复存在。”

        “如果宿主是以一个‘并不存在’的身份回到那个世界，现情况并不如自己设想那样美好，想要反悔，却现一切都无法转圜时，一定会产生大量负面情绪。到那时，宿主本身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至于原主，在被宿主任意使用身体、百般讨好自己最仇恨的人时，散出的负面能量想必只会多，不会少。”

        “……但是，六老师你说过，我的选择，和其他宿主都不大一样。”

        说着，池小池歪了歪脑袋：“因为选择不一样，所以我的任务也跟别人不一样。有哪个宿主会在第二个世界遇到a级难度，第五个世界遇到s级难度的？”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我想，你们那位主神大概也挺着急的。”

        他小狐狸似的眨了眨眼，看样子并不在意那背后黑手是否会窃听到他的推论。

        “……所以，他让‘娄哥’出现了。他不停地在任务世界里制造出虚假的娄哥来，冬飞鸿、甘彧、甘棠，有可能还包括布鲁……”

        经过如上的缜密论证，池小池笃定地给出了结论：“他想让我产生留恋，从而选择留在某个世界里，薅我羊毛。”

        o61：“……啧。”

        ……他现在就有点想薅这只小狐狸的毛。

        池小池舀着麦片吃：“怎么了？六老师，我的想法有问题？”

        o61深呼吸几口：“……”

        其实大体上都没有错，逻辑链通顺，包括主神的谋算内容，都和o61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听了那跑偏的结论，o61很想把池小池按倒揪一顿耳朵。

        解释了自己的疑惑，池小池便开始了他愉快的度假生涯。

        但他总觉得o61的情绪哪里不大对劲，好像在生闷气似的。

        几天前，池小池说想打麻将，可惜一缺三，o61便主动提出和o89与o23连线，打网上麻将。

        o89此人池小池是打过交道的，觉得人还不错，便欣然应允。

        o89一听可以摸鱼，兴冲冲拉着o23就来了。

        这还是池小池第一次和o23打上交道。

        单听声音，o23是个挺冷淡的少年，不过据他自己介绍，加上死后的年龄，满打满算，他今年已经27岁了。

        o89笑嘻嘻道：“他就喜欢装嫩。”

        话音刚落，语音系统那边就传来凳子翻倒的声音。

        o23冷冰冰道：“牌，别理他。”

        不多时，差点被摔断尾龙骨的o89又生龙活虎地回来了。

        他充满热情地提议：“干打多没意思。我们打脱衣麻将吧。输一次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在场的都是同性，池小池和o61表示没问题，o23在翻了他一个白眼后，也没有表示反对。

        o89一拍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和23互相监督，61，你监督小池。”

        池小池觉得这规则有点奇怪：“那我怎么监督他呢？”

        o89说：“你不用。因为61打麻将从没输过。”

        池小池不大相信，笑嘻嘻道：“六老师，你这么厉害，一定要罩着我啊。”

        o61也笑笑：“嗯。”

        池小池是o61的上家，他觉得自己这把牌还不算差，心情就放松了很多。

        o89看来也对自己的牌面颇为自信，摩拳擦掌道：“都给爸爸等着啊。”

        在池小池看来，o89这当爹狂魔的属性委实猎奇，就问他为什么总喜欢自称爸爸。

        “他爸是孤儿院院长。”o23打出一张五筒，替o89道，“他从小就跟那些小孩子玩过家家，只演爸爸，一直玩到大，从小爸爸玩到大爸爸，还不嫌腻。结果就养了这么一个臭毛病出来，改也改不掉。”

        o23语气虽是嫌弃，但又有几分莫名的骄傲。

        o89没皮没脸的笑着：“爸爸是负责赚钱养家疼人的，孩子们没有，我就帮他们补上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池小池跟着笑，并打出一张牌。

        o61彬彬有礼道：“胡了。”

        池小池：“……”

        他把牌面亮给所有人看。

        还真胡了，四暗刻。

        池小池是他上家，他针对的也只有池小池一个，因此全桌只有池小池一个脱了件外套。

        二十分钟后，池小池输了两把，光了上身。

        十分钟后，他裤子也没了，只剩一条内裤。

        池小池输得o89都看不下去了。

        o89焦急道：“61你悠着点，让我两把，我还没看23脱呢。”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o23按着一顿暴锤。

        池小池有点委屈，私下里跟o61打商量：“六老师，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学生了。”

        o61温和道：“嗯，是的。”

        池小池难过道：“……你最爱的学生输得只剩下内裤了。”

        o61的语气如沐春风一般：“不是还有内裤吗。”

        池小池：“……”现在的老师真是没有师德。

        他与o61讨价还价：“至少让我穿个衬衫吧，屋子里挺冷的。”

        o61帮他打高了空调温度。

        池小池生无可恋。

        o61鼓励他道：“你那么聪明，可以算牌啊。我相信你。”

        池小池觉得o61这话非常深奥，意有所指，但就是不大明白他想指些什么。

        为了避免脱光，池小池明智地中止了这个游戏。

        即将离线时，o23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问：“61，上次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上次断腿的事情。

        事后，他一直等着o61来找他讲一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但o61迟迟不至，他等得心焦，又担忧朋友状况，今天才答应来打麻将。

        o61精神一振。

        他特地找二人来打麻将，就是为了o23的这一问。

        保密系统让他无法透露任务世界里生的事情，但如果是o23主动来问，甚至不用他动嘴，就能说出他曾经断腿、来向他们求助的事实。

        池小池虽然思路跑了偏，但仍足够聪明，哪怕只是随口一点……

        然而，o23再无回应，就连o89那边也显示“已下线”。

        注意到二人头像双双灰了下去，池小池咦了一声：“怎么突然断线了？信号不好？”

        o61的心往下狠狠一沉。

        ……果然，主神在关注他与池小池的一举一动。

        他主动将衣服数据化，转披在了池小池身上，想，主神如此关注他们，会不会也听见了小池前几天的推论？

        如果这样，主神会不会对小池做什么？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成真了。

        “须臾之间”内，主神冷笑不已。

        几日前，听到池小池的那番已无限接近事实的推测，它真想把池小池的精神体彻底格式化算了。

        但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它现自己竟然没法拿池小池怎么办。

        ……池小池是在威胁它。

        那话就是故意说给它听的。

        目前它所做的一切手脚，已是它权限范围内能做出的最大程度，如果它为了灭口，做出什么更过分的、越权限的事情，绝对会在数据上留下显眼的把柄。

        而一旦有了明确的证据，o61就有权主动越级上报给监察机构，一旦查下来，那他就彻底完了。

        目前它唯一能操控的，就是任务世界的难度。

        只要让池小池死上一次，破坏他的精神稳定性……

        见主神一言不，ai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您又有什么计划了吗。”

        半晌后，主神出一声闷笑。

        它说：“下一次，就让池小池去一个数据派不上用场的世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　　o61：好气，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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