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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闻砚桐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整个身子就放松了下来,也不再挣扎。

        是池京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道之中,危险和恐惧都是不言而喻的,稍有不慎就有挨刀子的风险。

        但是在听到了池京禧的声音之后,闻砚桐原本惊慌失措的情绪却一下子软化了。

        她自己都十分明确的知道,若是现在站在她身后捂着她的嘴是牧杨,傅子献,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放下恐惧。

        除非是池京禧。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池京禧是原书中重要配角的缘故。

        察觉到闻砚桐没有挣扎之后,池京禧将手上的力道慢慢放了一些,拉着她轻轻的往后挪动。

        闻砚桐的口鼻得到解放,忙不迭的深呼吸,喘息的声音过于大了,又被池京禧捂住。正当她想把自己的鼻子解放出来的时候,就忽而听见地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圈在腰上的肩膀又加重了力道,池京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捂了怀中,轻浅到听不见的呼吸就在她头顶,灼热的气息从耳边擦过。闻砚桐的心又提起来,侧了侧头,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得很深一些,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减弱自己的呼吸声。

        池京禧似乎又觉得她离得太近了,捏着她的脸往外拉。闻砚桐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急惶惶的朝这边赶来,她害怕的不行,暗中跟池京禧较劲。

        他越是往外推,她就越是往里钻。

        脚步声落到跟前时,池京禧怕闹出动静,也不再动。闻砚桐也停下了,只听那声音就贴着她的后脑勺而过,还带起了一股轻微的凉风,一下子就跑了过去。

        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站在边上。

        听见声音越来越远,闻砚桐长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时,就被池京禧推了一把肩膀,后退了两步。

        闻砚桐立马又黏上去,低声哼哼,“这里好黑呀,小侯爷可不能推我,万一我摔倒了怎么办?”

        池京禧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也能想象的到闻砚桐说这话时的神情,定然撇着嘴,秀气的眉眼中带着不高兴,埋怨似的。

        他喉头滚了滚,沉声吐出两个字,“站好。”

        闻砚桐依言站好,手却不着痕迹的抓着池京禧的衣袖,握了满手的狐裘。池京禧一动,就能感觉到衣袖的拉扯。

        想到方才她从地上抠了一大圈淤泥,现在有抓着他的衣摆,池京禧的眉头就没住抽了抽。

        闻砚桐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小侯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池京禧没有解释,只道,“噤声。”

        闻砚桐也不敢再乱说话,怕是周围又有人来,于是连呼吸都放轻了,跟着池京禧在地洞之中走着。由于太过黑暗,两人的速度都不快。

        但显然池京禧对这地下迷宫竟是有些熟悉的,他有条不紊的带着闻砚桐拐了几个弯,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下道,“这里安全。”

        闻砚桐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发现还是没有光,不由有些怀疑,“你如何知道这里安全?”

        池京禧没理会她的质疑,而是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闻砚桐嘟囔,“小侯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池京禧又不出声了。这样黑的地方,他一不出声,闻砚桐就觉得像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一样,于是问道,“我可以在这里点火吗?”

        “你有火?”

        “身上有两个火折子。”闻砚桐道。这是她临行前闲着没事揣兜里的,总觉得会派上用场。

        池京禧便道,“拿出来。”

        闻砚桐慌忙将两个火折子拿出来,摸索着池京禧的手,递给他一个。将盖拔开之后,她轻轻一吹,小小的火苗就露了头,给无尽的黑暗添了一抹光亮。

        瞬间就将池京禧的轮廓描绘了出来,虽然可见度不高,但好歹能看见他那双漂亮又深沉的眼睛。闻砚桐有些高兴,说道,“小侯爷,你怎么不给我解释一下啊?好歹说两句解决我的疑惑啊!”

        池京禧并没有吹燃手上的火折子,而是将闻砚桐手中的拿了过来,伸到墙壁上,沿着墙走了几步。

        闻砚桐就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他停下时,手指点在墙上,闻砚桐这才发现那墙上刻着一直巴掌大小的老虎,十分不起眼的模样。

        池京禧道,“这里是寅虎道,是那些人不常来的地方,所以这里应当算是安全。”

        “你如何知道?”闻砚桐一脸迷惑。

        池京禧也不像来过这里的样子啊,怎么把地道摸得那么熟悉?

        他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到闻砚桐手上,“这是地图。”

        闻砚桐惊了一下,忙接过来展开,凑到火光下一看——啥也看不懂。

        她迷茫的眨眨眼,只觉得上面条条线线令人眼花缭乱。她看了池京禧一眼,不着痕迹将纸对折,问道,“小侯爷如何进了这地道之中?”

        池京禧似乎早就料到她看不懂,“寅虎道靠近地下密室的自毁装置,所以平日很少有人来,除非出了什么大情况,那些人需要自毁出逃,才会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这些?”

        “逼问的。”池京禧道。

        闻砚桐一再追问,池京禧不堪其扰,用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跟闻砚桐的也差不多,也是睡觉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床底下钻出来。

        听到这闻砚桐就忍不住想吐槽一句了。密室里的这些个人难道都是蟑螂精吗?就喜欢从别人床底下钻出来。

        但是惊醒了池京禧之后,那人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被池京禧揍了一顿。

        揍人这一段池京禧没有细说,只是说,“我将其制服,让他不能动弹。”

        闻砚桐本以为池京禧找了个什么东西把那人给绑住了,但是后来才知道,他直接将那人的手脚都拧得错位,是真的完全无法动弹的那种。

        他从那人的口中逼问出了地道的主要结构,才得知这里面有个自毁装置,意识到不能贸然派侍卫进来,若是打草惊蛇让他们启动了自毁,那么就完全不知道这藏在念安寺地下的组织究竟有何目的了。

        于是池京禧略一思量,自己带着地图下来了。

        闻砚桐与他有同样的境遇,不同的应对方法,但结果竟然是相同的。

        闻砚桐听后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冒险?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全吗!这下面这样危险,再怎么也要让侍卫下来探路啊!”

        池京禧一抬眸,“你这是在教训我?”

        闻砚桐听他语气不善,怂了一下,但还是难得硬气了一回,“你不该被教训吗?怎么能行事那么鲁莽?”

        池京禧低眸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不一会儿就将她盯得心虚了。

        而后他突然脚步一动,往前走来,闻砚桐连忙后退,缩着脖子暗道不好,池京禧该不是被说怒了,要揍她吧?

        池京禧一步步向前走,闻砚桐也只能脚后跟往后挪着后腿,直到后背撞到了墙上,才退无可退。

        她余光瞥见池京禧抬起手,慌得一批。

        完犊子,不知道她现在跪下来抱着池京禧的腿道歉,能不能换得原谅?实在不行,她也不是不愿意喊他一声爹的。

        池京禧的手落下的一瞬间,闻砚桐的双膝一软,眼看就要跪,但却发现他的手径直掠过她的头,按在了墙壁上的某处。

        闻砚桐的膝盖立马绷直了。

        她微不可查的松一口气,贴着墙往旁边挪了挪,虚惊一场。

        池京禧见她吓成这样,从低沉的嗓子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哼笑,夹杂着些许嘲笑。

        闻砚桐听了气得牙痒痒,这才明白池京禧是故意吓唬她的!

        池京禧摸到了墙面上的一个机关,那火折子凑近看了看,发现机关是先前那人描述的方形印花,便试探着按了进去。

        随后墙壁上响起了齿轮和锁链转动的声音,发出微微的震动,然后面前的墙开了一条缝隙,竟向一旁缓缓拉开。

        闻砚桐原本以为石门机关都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启动之后速度很快,然后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但是亲眼看见时才发现,这速度不仅慢而且声音很小。

        门开之后,池京禧走进去,火折子照映出的微弱光芒下,就看见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堵墙。

        这堵墙上的门很是明显,有些一眼就能看见的缝隙,门上还有朱红色的刺目痕迹,似乎标识着这面墙的不可碰触。

        池京禧淡声道,“找到了。”

        闻砚桐站到他身边,轻声说,“这就是那个自毁装置?”

        “门里就是他们在地下密室藏的东西。”池京禧将火折子递给她,自己摸出了一把钥匙,往门边走去。

        闻砚桐忙跟过去照明。同时也明白,他所说的自毁装置,其实不是毁灭整个地下密室的装置,而是毁了这门里东西的装置。

        走到墙边后,闻砚桐明显问道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蜡油火/药混合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闻就知道这玩意用火一点就着。

        池京禧的目光往下,然后在门边的左下角蹲了下来。闻砚桐也赶忙蹲下,就看见左下角有一方十分不明显的钥匙孔印。

        他破天荒的解释道,“这个钥匙孔连接着墙头上面的机关,若是打开机关,墙里面就会被上面流下的火蜡布满,门后的所有东西就会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闻砚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顺口问道,“但是你怎么毁了这个装置呢?”

        池京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钥匙插/进去,只入了一小半,然后用力往旁一撇,钥匙就硬生生被池京禧掰断,卡在了里面。

        果真简单。

        闻砚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方才就想到了,不过是顺嘴一问而已。”

        池京禧不与她废话,起身道,“走。”

        闻砚桐忙应了一声,紧随着池京禧的脚步,谁知道刚要踏出门时,忽而有一柄利刃从旁处刺来,直指池京禧的脖子!

        池京禧反应非常迅速,头往后一仰,刹那间躲过利刃,手腕一翻敲击在那人的手上,只听一声脆响,刀刃瞬间就脱了手。

        他用脚尖一挑,刀就被踢到闻砚桐的脚边,“捡着!”

        闻砚桐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要去捡刀,快要碰到时,忽而有一只脚踩在刀柄上。

        她下意识抬头,就见有个人高举着刀,似要对这她的头颅劈下!她当下吓了个魂飞魄散,一声喊叫脱口而出!

        池京禧脚尖一旋,转了个身凌厉出脚,踢中那人的侧腹,只听惨叫一声,那人被径直踢飞,摔至一旁。

        他扯着闻砚桐的肩膀,一下子就将人给提了起来,同时将刀挑起,塞到闻砚桐的手中,抢下了手中的火折子。

        闻砚桐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就慌得不行了,那锋利的刀刃折射着微光,在她看来是要命的威胁,脑子木成一片。

        就这一会儿的空档,又有人持刀从他背后砍来,池京禧侧脸,余光瞥见之后,顺手按住闻砚桐的脖子,将她的身子往下压,同时手肘往后一击,正中那人的脸。

        又是一声惨叫,那人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闻砚桐曾经听生物老师说过,打架的时候鼻子,脖子,和肚子是最脆弱的地方,要是力气足够,只用一拳就可以让人动不了。

        当时天真的闻砚桐还真诚表示了疑问,“下面小兄弟那地方不能算脆弱吗?”

        然后被生物老师罚抄了课本。

        往事不提,但是闻砚桐亲眼看见池京禧这一肘子下去,好似把人的鼻子撞得稀碎,捂着脸的惨叫的模样好不凄惨,果然没了反手的能力。

        池京禧趁着这个时间,将门边墙壁上挂着的虎头灯给点着了,周围总算亮堂了些。闻砚桐放眼看去,才发现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十来个人,手里都提着刀。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身边就已经躺了三个了。池京禧厉害归厉害,但是一个人跟十几个人打能有多大的胜算?

        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闻砚桐懊恼的咬牙。她要不是拖油瓶而是个闷油瓶就好了,这十几个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池京禧见她拿着刀的手抖得厉害,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闻砚桐吃痛低呼,就听他道,“蠢货,刀好好拿着,谁若是靠近你,你就砍谁。”

        “可是我……我从没砍过人啊!”闻砚桐颤颤巍巍道。

        池京禧沉吟一瞬,“就像你砍无惰鸡那样去砍。”

        闻砚桐眼睛一瞪,这人怎么能跟鸡一样呢?

        杀鸡是为了吃,可是杀人呢?杀人是犯法的呀!受过二十一世纪法律法规教育的闻砚桐,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迈不过这个坎儿,面对这些暴徒吓得两腿打颤。

        这大概就是一个现时代普通女性面临危险最真实的反应了。像中写的那种穿越的女主角碰上危险的场面,睿智冷静,手起刀落,杀人跟剁骨头似的,闻砚桐完全不沾边。

        她能够做到还稳稳的站着,好像已经顶天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周边的人再次杀上来,面目狰狞恐怖,手中的刀半点不留情面,就冲着肚子,脖子,头颅砍来,只要中一刀,不是被开膛破肚,就是被劈开头盖骨。

        闻砚桐哪能应付得了?

        池京禧身子一旋,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躲开刀刃,从袖中翻出一把巴掌长的短刀,刀锋一转,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出手的,就把人的喉咙割破了。

        但是即便他速度再快,喷溅出来的血还是染红了他精致华贵的外袍,点滴洒在了光洁的下巴上。

        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般转身,刀柄磕在另一人的侧颈上,一下就将人下颌骨敲出清脆响声,在往腹上补了一脚,将人直接踹飞。

        十来个人将走道站得很满,池京禧刚打倒一人,后面的人就补了上来,几乎没有任何空隙。余光就瞥见离闻砚桐越来越远,心中也着急起来。

        那些人见池京禧不好对付,大部分都去帮忙了,但也有少部分挤不到前面,自然是要来收拾闻砚桐的。

        旦见正面有一人持刀砍来,闻砚桐惊叫一声,凭着本能横刀抵挡,那人的刀就看在了刀刃上,巨大的力道震的刀刃嗡嗡作响,她的手臂也阵阵发麻。

        另一人见状便要砍她手臂,闻砚桐吓得丢了刀缩回手,就见那人一刀看在她面前那人的脸上,刀刃从鼻子往左边往耳根划过,当下把脸削成了两半。

        闻砚桐惊吓得后退了几步。后方一人见自家兄弟有失误,忙要补上来继续攻击闻砚桐,却不想那个脸被削了的人因剧痛而慌乱的挥舞大刀,一刀从后面那人的脖子斜砍进去,当下没遭住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了一会儿,就死在了闻砚桐的跟前。

        血腥味犹如铁锈一般,在空气中弥漫,粘稠的包裹着闻砚桐的鼻子。

        先前失手砍刀自己兄弟那人见俩兄弟都要挂了,提着刀再次朝她冲来,谁知道路上不知踩了什么,脚下一绊,整个人往下跌去,刀就横在脖子前,这一摔,人就没了。

        有人看见三个人都倒在了她面前,忙补上空缺,奔来对她攻击。却不想池京禧那边有个人被踢了肩膀,猛地转了两圈之后,大刀正好从这人的侧腹扎进,左进右出,人又没了。

        死之前,那人瞪着站再不远处一脸惊慌的闻砚桐,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这小子,有点邪门。

        闻砚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要杀她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因为意外倒在了面前,她摸了摸身上,发现除了溅了点血之外,也没缺胳膊少腿。

        转眼看见池京禧那边还被四五个人包围,便什么也来不及想,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死的人中抢过大刀,几个小步跑到池京禧的包围圈外。

        两三个人都是背对着她的,闻砚桐一咬牙,猛地把眼睛一闭,大刀就从那人的背后挥下。只听衣裳被刀刃撕裂的声响,刀刃触及皮肉时传来的触觉让她心头一震,脸上洒下温热。

        惨叫声响起的同时,池京禧就将人给踢飞了。

        甚至不给闻砚桐害怕的时间,就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整个往前拉了两步,然后身子一侧,挥着闻砚桐的手往前一送,刀刃就刺进恶徒的胸膛。

        这些恶徒惯会杀人,刀刃磨得无比锋利,即便是厚厚的棉衣也能轻易刺破。

        闻砚桐被池京禧掌控的期间,完全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血液溅进了眼睛里,只觉得身体被推来推去,各种声响在耳边炸开。

        她脑中好像只留下了两个念头:握紧手中的刀,和相信池京禧。

        随后风声落了,惨叫声也停了,只余下粗喘的声音,握着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闻砚桐这才睁开眼睛,就见周围躺着全是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却还在捂着伤痛低吟。

        池京禧就站在身边,俊俏的脸上溅了不少血,顺着精致的轮廓往下滴着。染墨般的眉毛眼睛还蓄着一股子杀意,低眸朝她看来时,才慢慢消散。

        闻砚桐一下子丢了手中的刀,双腿一软,下意识抱住了身边的池京禧支撑。

        池京禧身上都是血的味道,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被闻砚桐抱住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缓了口气,低声问,“可有受伤?”

        闻砚桐眼角夹着泪花,连忙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池京禧在原文剧情中是受伤了的,就赶忙抬头在他身上看,“你呢?有没有受伤?”

        话刚问完,就看见他右肩的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臂膀,顺着手臂往下滴,闻砚桐呼吸一窒。

        果然受伤了。

        池京禧知道她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道,“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闻砚桐慌张道,“对对对,出去的路,咱们怎么出去?”

        在原书剧情里,池京禧最后找到了傅棠欢的房间,当时应当是害怕直接出去对傅棠欢的名声造成影响,他硬是在傅棠欢的房间里挺过了后半夜。

        傅棠欢简单为他处理了伤口,天快要亮时,他才悄悄离开。

        现在看来,竟是有点不合逻辑。池京禧在夜晚的时候没有从傅棠欢的房间中出来,为何待了半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来?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地图,你还拿着吧?”池京禧气息有些弱。

        闻砚桐忙点头,从怀中拿出地图,害怕手上的血迹粘上去,她用指尖捏着边角。

        但是方才受的惊吓太大,她的手惊不自主的在抖,十分明显。

        池京禧看了看,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一下就能把闻砚桐的手整个包住,掌心的温度滚烫,从血液的缝隙中能看出手背的白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息弱,说出口的话竟然温柔了许多,“已经安全了。”

        他是在让她别害怕。

        闻砚桐的心好似被撞钟木猛地一撞。

        她出乎意料的慢慢平息下来,问道,“我们从何处出去?”

        “寅虎道的尽头往左,就是你房屋所在的方向,那是最近的出口,从那出去。”池京禧说道。

        闻砚桐忙应声,拿出火折子照明,然后跟池京禧一块跨过满地尸体往前走。途中她注意道池京禧的脚步越来越慢,似有些吃力,猜想他肯能不止是肩膀受伤了,便把火折子塞到他的左手上。

        池京禧正想问她干什么,就见她把他的左臂扛在肩上,说道,“小侯爷,我扶着你走。”

        “不必。”池京禧拒绝。

        “不成,我这样扶着你,你能少用些力气,也能走得快些。”闻砚桐急了,以为是池京禧不愿跟她靠太近。

        “没什么用。”池京禧说道,“你个子太矮了,要把力气压在你身上更吃力。”

        “……哦。”

        原来是介样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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