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一眼万年
号称可以吞噬万物的噬神虫,竟然没有啃食这殿宇,也是奇怪。
叶天泽落到了大殿前面,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意拂面而来,他手中的戒指,发出炽烈的光芒,在手指尖有些发烫。
古老的殿宇,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亮起了阵纹的光芒,与这戒指的光辉,遥相呼应。
那些噬神虫在荒的威胁下,忽然朝着宫殿汇聚,可它们刚靠近着殿宇,其上的阵纹涌动,这些噬神虫立即化成了飞灰。
叶天泽头皮发麻,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杀阵!”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戒指指引着他,叶天泽肯定不会靠近这殿宇一步,因为这杀阵的力量,足以把全盛时期的他,搅碎成齑粉。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忽然间,在殿宇内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透着沧桑感。
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蹉跎。
叶天泽却头皮发麻,让他有如此感觉,那是因为这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进来吧。”声音再次传来。
叶天泽犹豫了一番,还是大步走了进去,这殿宇的阵纹古老,也让叶天泽十分陌生。
他从未见过如此繁复的阵纹,令人叹为观止,以他的阅历,竟然无法堪破这些阵纹的全部。
殿宇很是空旷,而在殿宇内,却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片星空,就像他抬头仰望的那片星空。
只是此刻他身处于星空之中,而这星空是如此的荒寂,看着美丽,可实际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
这让他想到了,朱雀秘境里,从灵族的圣地,进入了星空,这感受跟那感受其实非常的相似。
“你是谁?”叶天泽问道,“为什么要等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使命。”
那个声音从星空的深处传来,叶天泽仔细看,发现在群星中,有一个人,横陈在星空之中。
寂静无声,就像这星空一样,永远都镶嵌在这宇宙之间,生生灭灭,却又岿然不动。
叶天泽走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散发着寒意,尸体并未腐朽,其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每一个阵纹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叶天泽感觉浑身都有不自在,这具尸体给他的感觉,重若泰山,却又好像不存在一样。
“你的使命?什么使命?”叶天泽问道。
“告诉你一句话。”
尸体横陈在星空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真实,一切都是幻象,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发出光,不要……不要继续追寻。”
叶天泽听的是一头雾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尽于此。”尸体再也没有说话。
就在叶天泽的眼前,这具尸体开始腐朽,群星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颗一颗的在叶天泽的面前熄灭。
黑暗就像是一张吞天的大口,吞噬着眼前的一切,当最后一颗星辰熄灭时,叶天泽心中死寂。
他从未感受到过,这般强烈的恐惧与孤独,仿佛这宇宙间,没有了任何的生命,只剩下他自己,只有他孤独的一人。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因为寒冷钻入他的毛孔,渗入他的骨髓,为什么不要发出声音,为什么不要的发出光,为什么没有真实?
一切都是幻象?
可世界如此的真实,真实的他可以想象起,前世发生的一切,真实的他记得自己重生一来,做过的每个决定。
而他本不应该,被一个陌生的人,一句陌生的毫无逻辑的话引起心神的剧变。
不止过去了多久,突然,眼前的黑暗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殿宇的中央。
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殿宇中一片空旷,抬起头他看到了日月星辰,看到了无数美好的事物,这才发现刚才那只是一个幻象。
而在殿宇的正位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跟那个尸体十分的相似,他靠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而他的手中,握着一个卷轴,这卷轴古老发黄,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但叶天泽知道,这不是一个雕塑,这是一个人,一个像人族的人,但他又不像是人族,他的身体远比人族高大。
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阵纹,比起这殿宇的阵纹,还要复杂可怕的多,透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仿佛他一动一静之间,都会引起无数的灾祸与毁灭,叶天泽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体的压力重伤一分,骨头也是咔咔作响。
但他却有着强烈的渴望,因为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幻象里,他没有看到那尸体的脸。
直觉告诉他,如果看到了这张脸,他一定会十分惊讶,他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刻,什么星族,什么传承,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人脸是什么样子。
他越走近,便发现这张脸越是熟悉,虽然只是看到一半的轮廓,却已经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一阵剧烈的波澜。
叶天泽的心,像是见到了喜欢的人一样,“砰砰”的跳动,气血在身体内加速的流转。
终于,他看到了这张脸,看到了完整的轮廓,可是……他的身体,却好像静止了一般,定格在了原处。
这个人闭着眼睛,做沉思状,可这张脸他太熟悉了,熟悉的每天照镜子时,他都会看到。
不错,这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心脏差点吓的从胸口跳了出来,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整个人仿佛都失了魂。
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那么熟悉?刚才那幻象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眼前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狂热的眼睛,当叶天泽与他对视时,在那狂热中,看到了无数的负面情绪,挣扎、矛盾、恐慌、惶遽……
忽然,他伸出了手,明明相隔有一丈,可他却打破了距离,扼住了他的脖子,仿佛在他眼前,是没有任何空间的。
他伸出手,杀气腾腾。
叶天泽感觉自己的生命被掌握在眼前这人的手中,连抵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与这世间的一切隔绝,就像被锁入了囚笼中,失去了意识。
男子扼住叶天泽脖颈的手,微微颤动了起来,那双猩红的眸子,像是在挣扎。
也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叶天泽背后的秦未央,忽然睁开了眼睛,她落下了身后,走到了此人的面前。
当看到秦未央时,此人挣扎的更加剧烈了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这却加重了他的杀意。
“你为何要来?”
秦未央没有阻止他,只是怔怔的看着。
男子眼中的狂热和杀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双眼睛里,透出了无尽的柔和,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善意,都给了她。
他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握住叶天泽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了,他苦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秦未央的脸,但他的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朽起来。
最终也没能触摸到,但秦未央却走了过去,与他的手轻轻的相触,隔着无数的时光,转瞬即逝。
叶天泽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浑身疲惫,而他面前,只剩下了一具枯骨,这枯骨依然握着卷轴。
骨头上,密密麻麻的篆刻着阵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秦未央在他背上,睡的正是香甜。
叶天泽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幻象里,眼前的骨头才是真实的。
“好可怕的星族,差点就迷失了自我!”叶天泽长吁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骨头上的卷轴上,“太一刚才救了我吗?看来,跟前世的意志相比,这一世还是差了许多。”
当他取下卷轴时,骨头忽然间散乱的落了一地,在岁月的侵蚀下,化作了点点的星辉。
这卷轴上也沾惹了岁月的力量,叶天泽一触及,双手便开始衰老,他下意识的将卷轴,丢在了地上。
看着衰老的手,脸上有些震惊,也就在这时,这座殿宇开始摇晃起来,像是沙子做的,渐渐的在风中流逝。
殿宇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那卷轴,叶天泽想要捡起卷轴,却又害怕那可怕的岁月之力。
最后他不再用手去抓,而是直接用念力,将这卷轴,卷入了惊神玉当中,可饶是如此,他的识海也受到了巨大影响,仿佛一下就老了好几岁一样,精神变得无比疲乏。
“能够形成岁月之力,这到底是经历了多久啊!”叶天泽心底想道。
这让叶天泽生出一股强烈想要一窥卷轴内容的冲动,他盘坐在消失的殿宇内,开始窥探其中的奥秘。
可是,他倾尽全力,去窥探里面的内容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只窥探到了一个阵纹。
“怎么可能?”叶天泽不敢相信,自己耗费了这么久,这卷轴里,竟然只有一个阵纹。
他想要的星族的秘密,想要的传承,全都没有。
他休养了一会,又继续观看,可是,进入多少次,这卷轴里,依然只有那么一个阵纹。
只是叶天泽发现,这个阵纹第一次看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第二次看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到第三次时,几乎跟第一次看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叶天泽知道,不是阵纹在变化,而是他的眼界在变化,他第一次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的模样,第二次看时,深入其中,窥探到了另外一层。
而当他第三次看时,更加深入,就发现原来自己第一次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
他终于知道,这星族的传承,全都融汇于这一个阵纹当中,看似简单,实际却是袖里乾坤的手段。
“咦,那大殿呢?”树精的声音忽然传来。
正领悟阵纹的叶天泽一听,奇怪道:“消失了啊,你没看到吗?”
“我没看到啊,我……我只看到这殿宇出现,然后就突然消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树精奇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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