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很忙，她们吃完的那桌还没有撤桌。两人去了吧台，林晓芸扫码结账完毕，就听见玻璃碎了的声音。

  林晓芸和胡平秋坐的位置上全是碎玻璃。

  砸进饭店的是一个自行车的座椅。

  先不管那个座椅是怎么进来的，林晓芸两人是躲过了一劫，想想那些玻璃扎进身体里，真是血淋淋的。林晓芸已经不再出冷汗了。

  两人出了饭店，留在饭店里的人还在惊魂未定。

  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车辆肇事，自行车的零件被撞飞出去。

  两人不想看热闹，直接开车回家。

  林晓芸回到小区里时候，陆海城正在和人下棋，看棋的人多，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下棋的人。

  “晓芸回来了，小陆快点，我接你的班。”旁边的棋友们，终于找到理由撵人。

  林晓芸听到喊声，只得停下等着。

  快速结束一局。陆海城让了位置。

  “你这是怎么了？”陆海城看着林晓芸的脸色不好。

  “没什么？”林晓芸现在是不想说，有些后怕。

  “我送你回家！”陆海城没有多问，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恩。”林晓芸说完，很自然的挽上陆海城的胳膊。

  送林晓芸上楼之后，陆海城站在楼下抽烟，又回去看了一会下棋，才回到家里。

  想了想，给林晓芸发了短信：喝杯牛奶，有助睡眠。

  胡平秋倒是个心大的，回到家里和没事人一样，反正自己也没有受伤，躺在床上开始打游戏。

  林晓芸回到家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到屋里休息，她没有注意到屋里异常的气氛。

  宋春华和林建国都在卧室里，宋春华坐在床上抹着眼泪，林建国坐在窗前抽烟，屋子里烟雾缭绕。

  床上摆着几张汇款单。

  收款人名字：吴茗。

  “我就是给她汇了点钱，你至于吗？”林建国看着宋春华还在抹眼泪。

  “怎么不至于，一个月500元，我也不知道你以前偷偷给她多少钱。”宋春华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

  “从去年开始给的，同学聚会，听人说的，他的老公死了好几年了，在西北生活很窘迫，我是怕你多心，就没有告诉你。”林建国说话的时候，看着窗外，今天一丝风都没有，外面闷闷的，天上的星星一颗都看不到。

  “你要是说了，我会同意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宋春华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虚伪。说了也不会同意。

  “那你现在是同意了？”林建国直接接上了话茬子。

  “啊！同意，我和你一起去邮钱。”宋春华平时总是想着把林建国手里的零花钱抠出来，现在林建国是把零花钱攒起来，给一个外地的女人汇款。

  “好。”林建国也是觉着，吵起来真的没意思。

  掐灭手中的烟，屋内的烟气缓缓向外飘散。两人的心情却没有变得轻松。

  宋春华的手机响了，来电是陆海城。

  “这个时间小陆打电话。”宋春华对着林建国说。

  “接，应该是有什么事！姑娘刚才回来了，进门都没有打招呼。”林建国说完。

  宋春华接起电话，“阿姨，刚才晓芸和小秋吃完饭回来，我看着晓芸的脸色不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看到网上的视频，视频里有一场车祸，把附近饭店的玻璃碰碎了，我想着是不是晓芸吃饭的那一家，您帮我看看晓芸的状况，我有些担心。”

  听着陆海城说完，宋春华重新  醒  了  下  鼻子，去了林晓芸的屋里。

  林晓芸已经睡了，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

  宋春华把她的被子重新掖好，空调调好温度，出了门。

  林晓芸听到关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窗户的方向，玻璃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起床把那个随身听找出来，那里有陆华城录好的小说，好听的男声从耳机里传来，林晓芸重新躺回到床上，听着喜欢的声音，困意渐渐袭来。

  宋春华给陆海城回了电话，让他放心，这边都好。

  宋春华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自己的老公给一个女人汇款。她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听说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还和林建国处过对象。

  这一夜，林晓芸家里的三个人睡的都不安稳。

  早上，林晓芸喝了一碗粥，就匆匆去上了班，宋春华的气色不好，有些头疼，看着女儿像是没什么事，也没有多问。

  陆海城早早就在楼下等着，林晓芸上了车，陆海城递给她一盒巧克力。

  “一早上就收礼物，好幸福。”林晓芸挤出一个笑容。

  “你喜欢就好，出发了，新的一天。”陆海城打开了广播。

  “恩，新的一天。”林晓芸深吸了一口气，看了陆海城一眼，又将视线移到窗外的风景。

  “吃巧克力能愉悦心情。”陆海城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

  “好啊，我喂给你吃。”林晓芸打开巧克力盒子的包装，拿出两块巧克力，一人一块。

  巧克力入口即化，味道香醇。

  林晓芸感觉吃完巧克力好想睡个回笼觉，到单位还是冲一杯咖啡。

  到了工作室，陆海城还是说了句：“昨天的车祸，不用想太多，就是个意外。”

  “放心，我没事。”林晓芸看着陆海城的车子走远，才进了工作室。

  拐角处的一台车，看着陆海城的车子走远，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林晓芸并不知道，有人在远处看着自己，还在想着昨天为什么会突然难受，出冷汗。

  昨天林晓芸和胡平秋吃晚饭的时候，远在他乡的李水生喝多了酒，一直在念叨郭翠花的名字。李水生已经40多岁了，还记着当年的郭翠花。

  如果林晓芸知道，自己被人记挂了20多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工作室茶水间，林晓芸冲了一杯咖啡，准备回办公室，几个同事正聊着天走过来。

  “昨天那个车祸，你们看了吗？”

  “知道，就是在火锅店啊！”

  “你说那两个女的，是真的幸运，要是没有躲过去，得多惨！”

  “是呗！”

  “我这还有截图呢？”

  “你还截图了，我看看！”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胡平秋！”

  “是啊！”

  “嘘！”有人看见林晓芸还没有走远，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胡平秋的衣服十分显眼，在那么模糊的截图里。大家都把她认了出来。

  胡平秋打游戏睡的晚，来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10点。

  大家见怪不怪了，有特权，谁也没招。

  “你可真能睡！”林晓芸整理着手中的画板。

  “是啊！本姑娘吃嘛嘛香，睡的也香！”胡平秋晚上组团游戏，玩到后半夜，完全没有把车祸的事情当回事。

  “你是没睡好，看你的眼圈。”胡平秋抢过林晓芸的咖啡喝了一口，“怎么还是不加糖，真苦！”

  “挺好，不用化妆，自带烟熏妆。”林晓芸拿着镜子又看了眼，觉得没有那么重的黑眼圈。

  “晚上下班，咱俩去做美容，我请。”胡平秋慢悠悠地打开电脑，找出水杯，准备去茶水间。

  “小秋，你电话。”一个同事过来传话。

  “电话找我，谁呀！这么有才！”胡平秋放下水杯，去了电话来的方向。

  有人把电话打到经理办公室，胡平秋觉得这人就是脑袋里有包。

  “经理，有人打电话找我？”胡平秋看着经理面前的手机。

  座机并没有电话进来，听筒正好好的在休息状态。

  “你哥，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了，你接一下，要么回过去。”经理不再看胡平秋，眼睛盯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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